这汉子转过身来,面向我们这群人。他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一边向我们挥舞着手臂,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大声说道:“各位同...志,那寨子就在上面!”听到这话,我们纷纷抬起头,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然而,尽管大家都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但那山上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山石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见此情形,这汉子似乎猜到了我们心中所想,连忙解释道:“各位莫急,那寨子确实就在这座山的背后呢!只不过被前面的树林和山石挡住了视线,所以才看不到。只要沿着这条山路一直往上走,翻过山顶就能瞧见啦!”说着,他便头前带路了。
刚踏出罂粟花地,踏入那片幽森的密林,四周便被一种异样的静谧所笼罩。小史终于打破沉默,低声道:“这一路过来,你们就没觉着有啥不对劲?打从咱们闯进这片雾气弥漫的山林,愣是没听到一声鸟叫,这太反常了。”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心里都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丁排长神色凝重地开口:“不只是鸟叫的事儿。我总感觉,打从一进来,就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咱们,到现在都没离开。”
小史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要真有人盯着,咋解释咱们能顺顺利利撂倒那十几个人?按说,他们早该在咱们动手时就出来阻拦,或者提前阻止那些人靠近咱们,可事实呢?这说不通啊。”众人说得小史说的有理。
丁排长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命令道:“所有人,提高警惕,子弹上膛,把刺刀也都挂上枪!”众人迅速响应,三人一组,呈战斗队形分散开来。我们一路悄然行进,不多时便来到了山脚下。眼前,一棵巨大的榕树遮天蔽日,其根须从树干蜿蜒垂下,深深插入土中。然而,令人心生寒意的是,每个根须旁竟都直直地站立着一个黑衣黑裤的小孩子。
他们一个个紧闭双眼,面色如纸般惨白。我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仔细数了数,不多不少,整整一十八个。这些小孩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根须旁,一声不吭,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我和小史迅速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惶,毫无疑问,这就是昨晚如鬼魅般攻击我们的那些小黑影!
我紧张地拉了拉丁排长的衣角,丁排长立刻会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我也看到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缓缓拉动冲锋枪的枪栓,那“咔嚓”一声在这寂静得可怕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丁排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着大榕树靠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他突然挥了挥手,众战士心领神会,迅速散开,悄无声息地将这棵巨大而诡异的榕树围了个水泄不通。
丁排长的脚步愈发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当他终于走到第一个小孩面前时,那股刺鼻的血腥气即便在黑衣的掩盖下也难以消散。他的目光锁定在小孩的腹部与后背,只见那里血红一片,干涸的鲜血已然凝结成黑色的血块,丝丝缕缕顺着根须缓缓渗入土中,仿佛是这诡异榕树的邪恶养分。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逐一查看其他小孩,竟发现几乎皆是如此。丁排长缓缓伸出手,想要试探那小孩的鼻息,可就在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皮肤的瞬间,他如触电般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回头喊道:“这些小孩……都已经是死人了!”
那小孩在丁排长回头的时候,忽然睁开了血红的双眼,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丁排长看到我这副模样,也愣了一下,但军人的本能让他瞬间回过神来。然而,危险却在这刹那间降临,一股强劲的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一把小巧而锋利的骨刀如闪电般插入他的肩膀。丁排长闷哼一声,借着这股冲击力就地一滚,拼尽全力滚出了榕树的笼罩范围。
而此刻,那原本被认定为已死去的小孩,恰似被恶魔唤醒一般,双眼骤然睁开,血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嗜血光芒。他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牙齿,手中紧握着骨刀,带着一股恶风,再次疯狂地扑向受伤的丁排长,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在榕树的另一侧,老兵老杜遭遇了灭顶之灾。他叼着个烟杆说道:“这是个什么鬼玩意?”他全然没有料到危险会如此突如其来,以至于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动作。那把阴森的骨刀如同一道夺命的寒光,从他太阳穴的右侧迅猛地刺穿至左侧。老杜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还凝固着惊愕与难以置信交织的神情,生命就在这转瞬之间戛然而止。
旁边的一位小战士目睹老杜的惨状,惊恐地失声惊叫:“老杜你怎么了?”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周围须藤上的其他小孩便如鬼魅般而动。骨刀闪烁,瞬间刺入了小战士的胸口、后背以及眼睛等部位。小战士连一声痛苦的呻吟都未能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没了气息,唯有那瞪大的双眼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与不甘。
我瞬间察觉到情况不妙,心急如焚之下,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都别动,千万别说话!谁要是开口,它们就会攻击谁!”可话音刚落,我便暗叫不好。只见离我最近的那根根须之上,两个小孩的身影仿若夜枭扑食,陡然飞身而起。他们的动作迅疾而凌厉,手中的骨刀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凛冽寒光,径直朝着我狠狠刺来。
说到此处,石老夫人的声音已然颤抖得极为厉害,仿佛那恐怖的场景再次重现于眼前,令她浑身颤栗。石老爷子见状,心疼不已,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似是要给予她力量与依靠,另一只手则轻轻抚在石老夫人的后背,缓缓地摩挲着,希望能借此平复她那受惊过度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