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记起昭昭、阻碍他和昭昭交流的那个东西,才是这里的主人,把他弄到这里、塞进这个不属于他的身体里的罪魁祸首。
也许那东西能做到这些就已经很吃力?
它甚至无法阻止昭昭的全部回应,只能不让他接收到其中一部分,避免他从昭昭那里获得答案或提示。
由此可见,那东西有多忌惮昭昭,又有多小看他。
宫远徵无声冷笑,从腰封里摸出一条手帕来擦脸。
他喜欢什么都跟哥哥一样,随身携带的手帕当然也是,金线锁边,纯正的黑色。
只是这一回,盯着那方手帕,宫远徵嫌弃地鼓了鼓脸:不是白色的、不够轻软、没有香味、边角上没有可爱的小动物绣花,也没有给他的情诗……不是她的,让人完全没有收集的欲望。
宫远徵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忙胡乱擦干净脸,把手帕随手塞进腰封里,耳根悄悄地红了。
他想,他会用到收集这个词,他做这种事就不会是一次两次,没人纵容怎么可能?
那个叫昭昭的姑娘心悦他、爱护他、纵容他、给他送情诗,他习惯她的亲近、会冲她撒娇、喜欢收集她的东西……她肯定是他的夫人没错了。
所以他已经娶妻了。
聪明的徵宫宫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十分满意这个结论。
宫门家规,男子及冠才能成亲。
宫门外无锋对他下了必杀令,他是出不去宫门的,昭昭必定是通过这次选婚进了宫门,他才能和她相识相爱。
说明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离选婚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难怪他看见宫鸿羽和宫唤羽时会冒出那样的想法。
那个东西可以遮蔽他的记忆,却更改不了他的认知。
宫远徵快步走出树林,一路疾行回到医馆药房那间私人研究室,裁纸做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提笔把所有和现有记忆不符的想法写下来,打算随身携带、随时记录。
等宫尚角回来了,他还得确认一下他那个世界的哥哥是不是和他有着同样的遭遇,再看看哥哥能不能想起昭昭来。
因为这个想法又延伸出许多其他的来,然后……宫远徵忽然发现,他对哥哥的敬爱、重视没有变,依赖却似乎没那么深了?
倒是他没忍住在白纸上写了上百遍的“昭昭”两个字,每写一次,心都是甜的、暖的、满的,害他脸都笑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