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从那堆东西里挑出来一个灰白双色的狐狸毛挂饰:“这是谁给他的?”
那人哪里知道这个,倒是有个来凑热闹旁听的羽宫侍卫插嘴道:“好似是今日傍晚,羽公子去看望雾姬夫人后才多出来的。”
宫远徵眯了眯眼睛,把那狐狸毛挂饰递给章雪鸣:“这上头气味不对。安息香、止痛药的气味之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竹叶的清香……我怀疑是金凤萝草。”
章雪鸣了然,同他眼神一对,宫远徵便明白过来这就是当初章雪鸣给茗雾姬下的药。
她后来同宫远徵说过,那种药能让人痛不欲生又动弹不得,在床上躺足两个月才会内脏衰竭而死,主药就是凤萝草。
不过不是能致人狂躁的金凤萝,而是变异的银凤萝。中药者在最初的半个月,汗液中会带有浅淡的竹香。
按着解金凤萝草的法子来治,人会遭受更大的痛苦,神志混乱,疯癫而亡。
“雾姬夫人不是一直病着吗?”章雪鸣捏了捏那个狐狸毛挂饰,抬头问那些羽宫侍卫:“她现在有精力给羽公子做挂饰了?”
另一个侍卫答道:“没有的事,雾姬夫人连坐起来都艰难,大夫说是上次……”被旁边的侍卫拐了一下,他赶忙收住话头,“反正不可能是雾姬夫人做的。”
又有个侍卫道:“我好像见过这东西。那时候雾姬夫人还没生病,是针线房送过来的,就是那个柳管事……兴许是那会儿雾姬夫人把东西收起来了,也不知今天怎么就拿给羽公子了。”
一帮人七嘴八舌帮忙把“事情真相”拼凑完整,个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宫远徵瞥眼被换了侍卫服、扎了圆髻的宫子羽,暗笑不已,指使金方正:“金侍卫长帮忙找个铁盒子来,这些都被沾染了,得全部装盒子里封住了,暂时找个深池子沉进去,我们走的时候再带回徵宫。”
想了想,他又冲被两个侍卫架起来的宫子羽扬声道:“子羽哥哥不必心疼,赶明儿让针线房给你重新做身好衣裳,从我的份例里扣。”
宫子羽简直想吐他一脸口水,苦于身体软绵绵的,舌头也不听使唤,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一群羽宫侍卫面面相觑,又默默低头,心里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宫尚角见这边处理完了才过来:“如何?”
“狐狸毛挂饰,疑似沾染过金凤萝草的汁液。曾由针线房柳管事送到雾姬夫人处,雾姬夫人今天才给的羽公子。羽公子必是拿在手上把玩过许久,吸入太多香气,才会突然狂躁。”章雪鸣简明扼要地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