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局长,你不知道,别看芳草老师是当老师的,对人也客气,但我就是觉得她有点神经,要不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干了那样事情,老赵,你说给我们听听”
“她呀?每年的七月份一定到麓江旧码头边放纸船,烧纸扎,祭奠亡灵,又唱又哭。苦酒罢了,怎么还唱起来呢?一个神经正常的人怎么会这样?我怀疑芳草老师有神经病”
“是吗?”马局长对赵德全的话深度怀疑但也没法深究,他对芳草的八卦没用多大的兴趣,他的关注点在罗跃进身上,“对罗跃进你很熟悉吗?”
“很熟的,我就租住在他天心小区的房子,他经常来房子里坐坐,看一看,他人很和气,还大方,每次来都不空手,总要送些吃的喝的给我,我们很谈得来”
“他与他老婆关系怎么样?”马局长想找点他想要的东西。
“不好,罗先生好几次都对我抱怨他老婆,说她老婆不是老婆,是木头………”赵德全一股脑复说了一大通跃进抱怨芳草的话。
“你是说,罗跃进的老婆恨他?”
“是呀,是呀,要不然今天早上罗先生还对我说‘芳…草,我…恨…你…我………’、芳…草…是…你…杀…了…我…”,赵德全的话惊得马局长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罗跃进还说了什么?”马局长追问道。
“还说了,但后面的话没听清”赵德全很遗憾地回答马局长。
“在你看来,罗跃进有没有是他婆娘芳草害了的?”马局长不想丧失如此机会。
“我,我想有可能。至少芳草老师与罗跃进先生的死脱不了干系。一大早,我就看见芳草老师从围挡哪里过,之后我就碰见罗先生一头血污靠在围挡上喊‘救命’,这个事也太巧了吧?……”菜贩赵德全的话虽断断续续但在外人听来几乎就是在指证芳草就是杀害罗跃进的凶手。
“临终遗言:芳草,我恨你;芳草是你杀了我’”这几个词汇盘桓在马局长脑海,他一遍遍回嚼着赵德全的话;一遍遍地回放现场的景象;甚至联想起前不久罗跃进与孙媚开房被抓的经历,想起罗跃进一副飞扬跋扈的嘴脸,竟不把自己堂堂所长放在眼里,抬出教育局副局长蓝心甚至副省长谌瑞金来虚张声势打压自己,他就对罗跃进的印象正面不起来,就觉得罗跃进是个“有故事的人”。
将所有的碎片化的记忆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马局长的眼神变得很是坚定。一个念头就在脑海里火焰一样地明亮起来。
“小刘,准备写报告”马局长高声地叫喊起隔壁的警员小刘。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局长,什么有点意思?”一手拿笔,一手拿着稿纸的警员小刘不解地问马局长。
马局长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刘,申请尸检”。马局长的指示简单而直接。
对罗跃进尸体进行尸检的决定就这样在电光火石之间产生了,剩下的征求死者家属意见只是列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