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婶听到这里就有些不愿意了,马长军虽然退休,但早出晚归,家里的事情可以不管,但自己行吗?尤其是谷兰馨那股劲是冲自己来的,这是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自己还没老到不能动,到了自己不能动,这样的儿媳妇能指的上?
“她谷兰馨有什么牛的?不就是当个老师挣的钱多点吗?可咱儿子里里外外挣的钱也不比她少。你看那德性,就像当个校长似的。”
“兰馨以后当校长也不是不可能。就说儿子的工资和外捞,过去仗着自己的技术,也能干点私活,可现在这活是干不成了,到水暖车间帮公,一天累得贼死,回家一身的臭味,兰馨她能高兴?”
马大婶过去给范福明做的那些饭,倒的那些酒,始终是耿耿于怀。这人也当上了官儿,怎么都变成了这个德行,一点情分都不讲。
“要我说都是那个范福明不够意思,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好歹那是咱儿子,他这是打咱的脸呢。”
马长军放下酒杯:“你这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说。你这不是明明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吗?啊,咱儿子明目张胆的干私活,那就有理了?”
“得得,我不跟你犟犟这些,我的意思是,你吃完了饭,到儿子那去一趟。”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
马大婶耐心的说:“我现在跟兰馨有点不对眼,你去就没事,他对你的态度还是好的。”
马大婶又叹息一声说:“你说这兰馨,过去不笑不开口,一口一个妈,妈的叫着,可现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隔成肚皮,就不是你家人,用你的时候靠前,不用的时候,恨不得给你的就是冷屁股。”
“行啦,行啦,你就少说两句吧,那怎么说也是咱的家人,是欣欣她妈,是儿子的媳妇。按照过去的媳妇,那是应该……”
“过去那媳妇儿你到哪找去?你妈病的时候是我伺候死的的。有一天如果我病了,这媳妇儿就是到了我的床头,都得捂着鼻子扭头就走。”
马大婶越说越伤心起来。
“咱看的是咱的孙女,又不光是她兰馨的女儿,那欣欣姓马不是?”
虽然说的有底气,但马长军心里还是有股子别一样的味道。孩子人家带走了,他就是想见一面,都不那么容易了。虽说孩子也姓马,但慢慢的是会跟他马家的关系就不那么大了。
尽管平时不想家里的这些事儿,但事到临头,马长军还是看得清楚,他也觉得这个儿媳妇有些变了,变得不像过去对老两口那么热情了。说句真实的话,这儿媳妇过去就压根没看上他们这老两口,只是碍于欣欣的面子。这小孩子整年整月的放在他们这里,她谷兰馨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完全不用为孩子操半点的心,对他们这老两口不能不露出笑脸。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化的原因,就是不再需要他们老两口,甚至觉得这老两口已经是累赘,就像角落里的一堆垃圾,是趁早应该铲除的时候了。
怪人家儿媳妇倒也怪不着,毕竟是外姓的人家,但自己的儿子,有的时候也真是不争气,一被那小媳妇腻着,就把他们这老两口忘在脑后了。
他们老两口也是心贱,几天没见他们的面儿,心里就惦记着,马长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所惦记的,一点不比马大婶少。
对门的孟春霞在门外可着嗓门喊起来:“马大姐,今天练鼓你可得早点去,都说你有点跟不上趟,你可要早去一会儿啊。”
马大婶冲着门口喊道:“哎,来了,我这就去。”
马大婶儿撂下了碗筷说:“我要走了,你收拾吧,你也不用收拾了,你现在就去儿子家看看,看看咱心里也踏实不是?我回来收拾。”
马大婶说着,背着那只鼓就走了出去。
马长军喝了几口闷酒,想了想,倒也应该去儿子那里看看。虽然到水暖车间帮工累是累点,但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怕这小两口打起来了,兰馨回娘家住,儿子在家憋出病来,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样想着,就出了门。
刚好马思骏自己在家喝酒被老爸撞见,马长军看到儿子身穿一身油渍麻花的工作服,一个人喝着闷酒,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连说带骂:“兰心回娘家几天了,你不问你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看你那个熊样,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德行。”
“我这个德行也都是你那个好徒弟给我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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