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金银奇珍异宝堆积如山,真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造谣中伤。德高内心由衷的佩服和敬慕,跟着这样的人,人生才有价值和意义。但德高此时不能提出自己要求,相亲这事已是上天的恩赐了,想来东觉大人会有安排。
德高身临其境,不得不相信修建王城的东觉老诚为民,家里平淡无奇。
德高去过黄标府邸,进入过王廷艾扎王宫,包括韩敬、尹健和兴茂这些达官贵人,哪个家里不是高门大户,院庭数重,兵丁百千数,不说大王,就说杜良和黄标,庭院数千亩,湖泊河池,不只假山,真山都有,寓意为江川河海,天下瑶池九州,地上沧海峰岳。更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园轩谢,奇花异草,珍宝翠林,千奇百怪,穷其所有。
这些人搜罗滇海,寻觅天下,厅堂房舍,金碧辉煌,宝物珍玩,应接不暇。就连女人,娇贵美艳者藏之抢之。
东觉大人家里,无非寥寥桌椅,少许床箱陈设,简直说家徒四壁。这还是凌空和闻起用了海晏码头的边角料,送来几个桌椅板凳,一些看似高档的柜床家什被逼着拉走了。
这哪里是王廷大员的家,并且嫂夫人还怀着身孕,三五个老仆,如同家人一样和睦亲近。
德高被东觉请进客厅,他不敢坐,感觉站着也不合时宜,还是欠着屁股坐在原木墩凳上。
客厅西边是东觉夫妇卧榻,西边就是唐婉临时的住处,现在玲珑和唐婉正在西厢房,两个男人的对话听到一清二楚,蛎珠做的垂帘半遮半漏,朦朦胧胧。
玲珑侧身伸脖子,想看清外面声音沉着浑厚的男人模样,这不是姐夫东觉,显然就是自己的相亲对象。从声音判断胸有千万兵,和姐夫一样都是成大器者,但愿如此,她差点说出声来。
玲珑对唐婉:“想看就出去,偷偷摸摸.......还,还羞了。”玲珑进来前故意把茶壶和茶杯拿进这房间,她用眼睛看着茶盘使坏的对唐婉说:“这是茶水,给客人倒水喝,快点,不然有失礼节啦.......”
唐婉一撸袖子,压低声音说:“去就去,谁怕谁?”
玲珑赶紧说:“低调,稳重,我们唐婉从来没有这么淑女过,一定要保持。”
唐婉起身,轻托茶盘,把步子故意放小,迈着碎步,扭动腰技挑门帘,出门。
玲珑在后面刚想说:“收敛的优点过了.......还是自然点更舒服顺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接下来玲珑就祈祷,顺应天命了。
唐婉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心细如发,他想亲自考验自己的男人,内心又很忐忑。
出门目光和德高相遇,唐婉赶紧看向姐夫东觉。现在的唐婉看似稳如山,举止大方得体,但心颤抖,脚步凌乱。
她掩饰自己,就说:“姐夫回来了......,还有客人,我,我给你们倒茶水。”
给东觉倒满,又给德高倒,低头,长发遮面,垂落在得到手上。唐婉的茶水满溢出来,烫的德高把手忙抽出来,带了几根唐婉的青丝,两人都感觉自己失态。
德高内心比唐婉还慌乱,两手手心出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当想站起来和唐婉打招呼,但又感觉不妥,重新坐下,如坐针毡,不知所以然。
东觉看出来两人怪异的情绪,刚想给德高介绍,唐婉倒了茶水,唐婉转身逃回房间,把茶壶放下,双手捂脸,轻声说:“丢死人了......”
玲珑问道:“不满意?”
唐婉摇头,也不答话,从这羞涩的样子,应该是对上眼了,玲珑也喜不自禁,轻咳一声给外面的东西送去暗号。
唐婉听见玲珑咳嗦,忙起身担心的问道:“着凉了吧,喝点热水暖身子,这有身孕了,可要千万小心。”
玲珑笑而不答。
外面的德高趁东觉看唐婉的身影,抬手装作抓耳朵,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感觉脸红心燥,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想用喝水掩盖尴尬,不曾想,茶水太热,喝在嘴里一大口,又吐在茶杯里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敢咽又不敢吐,烫的呲牙咧嘴,汗流浃背起来。
德高回忆唐婉的长相,看了一眼,但没看清楚,是没敢看清楚,一袭灰色长袖罗裙,有侠义肝胆的感觉,很高,没看出来难看,很顺眼,他担心自己的囧相降低了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