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脑中那个声音啊，高明哥！我也听到那个声音了！那个声音对我说，这里马上就要塌掉了！咱们赶紧逃出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尽管阿皮在旁边气得跳脚，却没法阻止越来越多工人放下手边工作聚集过来。

周方则不停重复，自己的确听到脑中有声音在对他说话，强调这里马上就要发生坍塌。

起初那些工人还有些半信半疑，但随着话多说了几次，那些人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惊疑不定。

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则是高明。

他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或许是为了一洗过去的耻辱，他开始大力为周方的说辞背书，甚至还添油加醋。

说到后来，仿佛听到那个声音的不是周方，而是他自己。

慌乱的情绪在工人中蔓延开来，到了最后，终于连两台采矿机的驾驶也将机器停下，加入了讨论。

尽管阿皮一直试图说服工人，这些都不过是周方的错觉，这是一种迷信，最后甚至开始威胁众人，不要违反工作规范。

不过这些话都阻止不了工人对失去生命的恐惧。

第一个工人离开工作面，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工人走了大半，阿皮终于选择放弃，随着离去的队伍走出工作面。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组长的身份，一旦决定离开，便立刻赶到队伍的最前头。

他必须尽最后一点努力，让这场闹剧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荒唐。

没人注意到，一切的始作俑者周方，反倒未曾着急加入离开的队伍。他审慎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工作面，试图去感受岩层中源晶躁动。

事实上他并没多大把握。

在高危区感受到的危险，也不代表就一定会发生，或者在什么时候发生，甚至最后即便真发生了，也不一定就会牵连到这个工作面。

不过既然曾在短暂的瞬间，感知到那股不安，周方就不能完全排除被波及的可能。

不过说到底，周方还是有那么几分把握的。

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那种奇异的不安，究竟为何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周方深吸口气，终于快步走出工作面。

他尾随着前方如同拇指大小的工人队伍，在途经某个岔口时，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口中呢喃自语道：

“哎，要是你再不闹点动静出来的话，我回去就得卷铺盖走路了。”

仿佛为了回应周方的牢骚，废弃的坑道方向突然传来了一波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