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大约已经厌倦同你继续生活在一起了。”叶清言说。
周氏嗤了一声:“我知道,不但他厌烦,我同样也厌烦得很。”
“但如今有了孩子,厌烦又能怎么办呢?他爱去外头寻欢作乐我不管他,我只想将孩子好好抚养长大。”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向叶清言,目光便有些冷:“我不管你是代谁而来,我只想告诉你,许玉衡他不可能与我和离,因为离了我,他连他娘都养不起。我也没有想着与他和离,日子过得久了,不就这么一回事么?我嫁了他,以后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像我一样是个商贾之女。”
看来她是将自己当成了上门来示威的。
叶清言笑笑:“夫人不必同我说这些,我知道许公子不能与你和离,毕竟和离之后,你带过来的嫁妆会全部带走,他又要回到从前贫苦的生活中去。”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过来同我说这些?只是想要让我心里不痛快么?”周氏蹙眉道。
“夫人就没有想过,许公子或许有旁的法子,既能摆脱你,又能将你的嫁妆留下呢?”叶清言说。
“不可能!”周氏脱口而出,“按本朝律法,夫妻和离,女方一定要带着嫁妆归家,除非我……”
她骤然顿住,脸上血色尽失。
“不可能……”她低声道,“我虽常与他发生争执,但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对家里更是尽心尽力……他不会……不能……”
叶清言怜悯地看着她:“夫人当真觉得他不会么?”
周氏的身子晃了晃,闭上眼睛,一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夫人!”小彤低声叫了一声,担忧地上前想要扶住周氏,同时对叶清言怒道,“夫人已经快临盆了,你对夫人说这些做什么!”
周氏抬起手制止了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没了伤心的神色。
“我不认得你,”她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叶清言反问。
“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便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周氏冷静了下来,说道,“我与他之间虽然不睦,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信他会如此狠心。”
“夫人若是不信,便不会见我,也不会立时便明白我的意思。”叶清言说,“你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么?”
周氏咬了咬牙:“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与他和离!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为了孩子,我也不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