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军医,并没有抬头,只说道:“还未到换药的时间。”

“谨言。”

叶谨言一惊,转过头来,看到叶明善走到榻前,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父亲。”他说。

叶明善伸手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冰冷的空气让他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已经结痂了,再过月余应当就没事了。”叶明善重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叶谨言微微垂下眼帘:“是。”

一时间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叶明善才打破了沉默。

“谨言你怪为父么?”

叶谨言摇头:“儿子违反军令,父亲不过是依法处置。”

“但你打了胜仗,”叶明善说道,“只靠着二百影卫,将铁勒部击退五十余里,生擒铁勒部大王子,又重伤四王,此乃大胜。”

“违令就是违令,”叶谨言说道,“若是父亲因为儿子打了一场胜仗,便不再追究儿子违令的事实,以后当如何治军?”

叶明善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长叹了一声。

违抗军令,按律当斩,但谨言取了一场大胜,二者相抵,叶明善最后命人打了他五十军杖。

“父亲,儿子当日出兵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留给铁勒部太久的时间让他们修生养息,等到来年,又是一场苦战。不如趁着这一次将他们内部出现罅隙,将他们彻底分化。”叶谨言说。

“所以你才将大王子生擒。”叶明善的目光锐利。

叶谨言点头:“四王与大王子不合,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叶明善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头,最后却又放了下去。

“好好养伤吧。”他站起身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已禀明了皇上,四月初十我们便启程回京。”

叶谨言眼睛一亮:“能赶上祖母的生辰了!”

“是,”叶明善笑笑,说道,“你可得好好养伤,到时候若是叫你祖母看出来了,为父可就要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