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一眨眼,树叶就已经黄了。

隔壁的男人倒是老实,那一日吃了闭门羹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打扰她们母女过。

只是周清言每次出门的时候,总会遇见他,他总会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具体哪里别扭,周清言一时间说不清楚。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她觉得那笑容有些神似吴春祥。

至于吴春祥是谁,他是宫里的粗使太监,靠着一手炉火纯青的阿谀奉承,在周清言被打入冷宫之前,已经成了李元朗身边最得力的太监了。

吴春祥永远都是笑眯眯的,那笑容谦卑而真诚,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这很说不通。那个叫淮澈的男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样的人,讨好自己做什么?

周清言观察了他几天,又旁敲侧击地问过于氏,得知他白日里都不在家中,也没有再来敲过门,暂且将这人丢到了脑后。

她眼下有个新麻烦:她被人盯上了。

昨天她在摆摊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一股视线,但看过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可在周清言卖完了绣品,离开永安街的时候,那股视线又黏了过来。

她停在一家胭脂铺前,假意看着那些胭脂,透过摆在桌上的铜镜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周清言收回目光,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一盒胭脂。

再离开胭脂铺的时候,那人依旧躲躲闪闪地跟在她身后,一路远远地跟到了家。

关上门,周清言的表情冷了下来。

如果只是见她生意好见财起意也就罢了,可她把钱都花光了,那人依然跟着,显然目的并不只是钱。

而且他竟还一路跟到了家里来……若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他对于氏起了歹心就糟了。

这人不能留,周清言几乎是立刻便下定了决心。

今日周清言将绣品依次摆开,一边吆喝着招揽客人,一边留意身后的动静。

果然,很快她就感受到了昨天的那道视线。

她微微一笑,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