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聿骁接过梳子,将那盘虾放在裴灼兮旁边的桌上,然后熟门熟路的为她挽发,一时间沉默不语。
裴灼兮吃着已经剥好的虾,抬眼看着镜中认真挽发的绛聿骁。
挺好,似乎满眼都是眼前的她。
可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这个人,终是不属于她……
挽好发后,绛聿骁看向镜中的两人,然后就这么跟镜中的裴灼兮对视了。
他别过头,将梳子放回桌上:“我陪你去。”
裴灼兮犹豫片刻:“……好。”
午时三刻裴府门口——
裴华宽一家子烦闷的在家门口向两方来路眺望着,时间久了,却又不免抱怨。
“这野崽子,得了靠山便如此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老爷~您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她。”
元允禾趴在裴华宽怀里,姿态妩媚。
裴尚敏站在一旁附和,却也不忘贬低裴灼兮一番:“姐姐是该好好让人教下规矩了,若是她有敏儿这般懂事,爹爹也能放心一二了。”
裴华宽默不作声。
这两人一副一家之主的嘴脸,可知他经历了什么?
自裴灼兮自立门户,自爆身世与他撇清关系起,便无人将她与他捆在一处说道。
据传,这皇城裴家已非一家。
他这里是裴府,而裴灼兮那也是裴府。
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那些因为裴灼兮有皇后这座靠山撑腰的人都纷纷寻了个借口便离得他远远的,生怕引火烧身。
请帖发给裴灼兮时,裴华宽就有想过是以什么身份邀请她。
他思来想去,故人一词最符。
可落笔之时,他写下了女儿,甚至自称父亲,言语间是若外人所见明晃晃的父女情深之意。
或许是他还想借她当回前途的垫脚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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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华宽不理她们,元允禾母女只得闷不吭声,无趣的等待裴灼兮的身影。
午时六刻,裴灼兮慢慢悠悠的走出了相风府大门。
绛聿骁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送进马车,然后吩咐新生好好看守府邸后,便也钻进了马车里。
裴灼兮缩在角落,目光冷漠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画面。
一切……真的很不真实……
绛聿骁将头枕在裴灼兮的腿上,看着她:“我有时候就在想,你的眼神里为什么总是透露着悲凉?”
想着离目的地还有些远,裴灼兮耐下性子,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
失去了视觉,绛聿骁便觉得听觉灵敏了不少。
渐渐的,他似乎听到了裴灼兮平缓的心跳声。
裴灼兮沉下一口气,回忆着往昔经历。
“我的母亲将我生于废墟之中,继又弃我而去,人牙子发现了我,我才不至于命丧荒野,没过几日,我被卖给了一个无妻无子的中青年男子。”
沉默半晌,裴灼兮继续说给绛聿骁听。
“那个男人是一个类似于江湖老大的存在,他养我长大,教我本事,然后设计让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杀人工具,成为他的一把,不知疼痛的刀,成为你们口中所说的死士……”
裴灼兮现代的经历让他对她心疼不已,但他知道,他除了心疼,他无法改变什么。
“后来呢?”
“后来……为了救他,我挨了敌人致命的三刀,有一刀的刀尖刺穿了心脏,我当时就悬着一口气,是差点就死了的,而他却是被敌人折磨致死了,那年我十三岁。”
古籍记载,人死留魂则易附身他人,即便裴灼兮没死成,绛聿骁还是产生了这个想法:“所以你就来到了这里?”
“不……时间还早着呢,后来我被我的初恋救下,他替我换了心脏才保住我的命。”
“初恋?意思是你的爱人?”
“算是吧……我很感激他,所以在任何事上我都尽量满足他,可他始终不满意,直到他说追求我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