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回,等来的都是君泽,他们还是和以往一样,大多时候是君泽在说,无伤在听。
无伤其实也老了,他耳朵不好,常让君泽再讲一遍。君泽脾气好,不厌其烦地复述着。
玉奴儿没那么好脾气,恨不得扯着无伤的耳朵喊,他说,阿漪今日穿了条绯红色裙子,裙摆上缀了小金铃铛。
小主,
君泽能说什么呢,不知何时起,他不再聊大海、草原、荒漠......翻来覆去地说着“阿漪、阿漪、阿漪......”
有一日,古梅上半开红梅半开白梅。君尧来了,他忧心忡忡的,面色沉郁,连古梅也顾不得看一眼。他说,君泽为了涟漪偷袭自己。
在他走之前,无伤对他说:“我年岁大了,耳朵不太灵光了。”话已经点到了,君尧不会不明白。果然,君尧目光一凝,便匆匆离去。
君尧走后,无伤在梅树下枯坐了一夜,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玉奴儿觉得无伤很虚伪,他怎么可能不懂,她都懂了,自从君泽翻来覆去地说阿漪的时候她就懂了。姐姐却说,他懂,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后来,君尧又来了一次,带了许多东西,说可保他无伤无碍。无伤同他下了一局棋,君尧输了。君尧走后,无伤却像是疯了一般,说着:“错了!错了!错了......”
无伤是在那一盘棋下到最后时才恍然意识到今日的君尧并非君尧的。君泽很了解君尧,所以他扮演得极好,连一些小动作和语气都模仿得极到位。
无伤其实并不了解君尧,他只知道君尧下棋时的模样,君尧输棋时与常人不同,输棋时不见落寞抑或尴尬,眼眸反而灿如星辰,静坐着细细推敲。
也就是那个眼神,无伤便知道他不是君尧,而是君泽。
之后,无伤自闭于休与山,他确实疯了,有时候,能一连枯坐好几日,有时候,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有时候,自己与自己下棋;有时候,棋盘一撒,哭着喊错了......
那一日,白梅落了一地,姐姐离开了她。她不能接受姐姐的背叛,也离开了休与山,寻了处种满了梅树的山头,好像这样才不会孤独。
后面的事,大家都或多或少地知道,无伤需要把握君帝的动向,所以他将玉霄儿送入穹苍宫,而玉奴儿遇到了忌风,明白了姐姐的选择,也做了自己的选择。
姐姐和无伤救了她,她从混沌中醒来后,无伤同她说了很多话,关于君尧,也关于君泽。
她听不太懂,只知道没有君尧,就没有玉霄儿、没有她,也没有无伤。
君尧是无伤生命中的光,他原本以为君泽与自己一样。如果君尧要无伤的这条命,他会双手奉上,所以明明感知到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