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扯了扯帽檐,将脸遮挡干净,埋头跟在衙役身后从衙门的角门走了进去。
她来之前,已经跟邻居打听过衙门的门道,知道每天会有两个衙役等在酒肆。只要出钱,他们就会帮她办她想办的事。
沈芫想见楚玉宁。
听说他自那日在四季茶楼被抓走后,就一直被关在衙门的大牢里,没有人来赎他,他就只能被关在牢里出不来。
沈芫想亲眼看看他如今的下场。
跟着那两个衙役,不多时沈芫就被带进牢房,衙役语气粗鲁地同她叮嘱道:“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时间到了自己出来,别等我们催你!”
沈芫垂首:“草民明白!”
角落的牢房里,没有窗户,光线暗的只能看清墙根处缩着一个人影,他蜷缩着身子蹲在稻草堆上,一动也不敢动,似乎非常嫌恶这肮脏不堪的牢房。
可明明他也没比这间牢房干净多少。
仅仅几日不见,楚玉宁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平日梳洗的油光发亮的长发此刻粘满杂草一撮一撮的垂在脑后,乱糟糟的像是村口要饭的卷毛狗,身上的衣服也脏的看不清原本是什么颜色,彻底没了之前一尘不染的书生气。
沈芫想,原来那个十二岁就考上秀才,被众人夸赞天资非凡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
除了多认识几个字之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脱离书生滤镜,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普通人好歹能适应环境,挣扎求生。
而楚玉宁受了点挫折便一蹶不振,真是废物!
“进去吧!”衙役开了锁,把牢房的门给打开。
楚玉宁听见动静,看向牢门。
待看清来人是沈芫后,楚玉宁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芫芫!芫芫!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你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沈芫没有回应,她走到楚玉宁面前,把食盒放在地上。
看见她这个动作,楚玉宁失望地垂下头,“你没有办法把我弄出去吗?我是冤枉的!我只不过砸坏了一个桌子而已,那些人凭什么把我关这么长时间?”
“楚玉宁,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