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宴确实急,急得来不及回侯府,只能把嘉萝送到距离城门最近的医馆。
一路抱着嘉萝,沈长宴比谁都清楚嘉萝的状态,她整个人冷得像冰块,不管他怎么抱紧她给她取暖都没用。
“救命!”
“来人,救救她!”
沈长宴声音嘶哑,犹如困兽。
医馆的老大夫指挥沈长宴把嘉萝放到里间的床铺上,坐在床边为嘉萝诊脉。
沈长宴立在床尾处,手撑着身侧的床壁,勉强稳住身子,不曾倒下。凤眸直勾勾盯着嘉萝苍白的脸,生怕一个错眼,嘉萝便会消失不见。
老大夫和药童忙乎半日,总算替嘉萝止住血。
药童帮嘉萝处理伤口。
老大夫则来到沈长宴身边,脸色极为凝重,语气也很严肃。
“这位娘子受寒严重,损伤了根本,必须好生调理。老夫虽然全力保住了娘子腹中的胎儿,可娘子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沈长宴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因为老大夫的话,再次紧绷。
“您请直说。”
老大夫:“娘子这次着实损伤了根本。若将胎儿落了,一心一意调理娘子的身体,或有可能把身子补回来。若全力保胎,之后再用更温和的补药细细养着,胎儿虽能保住,可娘子的身体会越发亏损,加之胎儿不断吸收母体营养,等到娘子生产那日,怕是不易。便是过了生产这关,娘子的寿数也会大不如前。”
沈长宴身子踉跄,险些没站稳。
“孩子保或不保,全在郎君一念之间。”
在妇人和胎儿之间做选择,这种情况不少见,老大夫行医多年,深知自己没有立场劝说,把选择权交给沈长宴。
沈长宴紧咬舌根,强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些理智。
从崖底到医馆,他的神经始终绷紧,唯有知道嘉萝的血止住后,才敢有一瞬间的放松。
听到孩子保住那刻,他有多欢喜,眼下便有多绝望。
他没有猜错。
嘉萝果然怀孕了。
这个孩子,他和嘉萝期盼良久。眼下却成了可能危及嘉萝性命的存在。
原以为流了一路的血,孩子必定保不住,不料他却这般顽强地活了下来。
沈长宴心中抽疼,他曾无数次幻想与嘉萝的孩子是何模样,也曾暗暗发誓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捧给孩子。
他是爱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