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司问：

“又是关键时刻？”

“师父想想，张永搞掉刘瑾，蛮以为皇上会将大权交在他手里。可从目前看来，皇上虽然让他在司礼监挂名，可并没有将大权交给他，张永只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照皇上的个性，必定要有人帮他处理大部分事务的，只是找不到让他放心的人选。现在正是我们抓权的大好时机，如果错过了，就不知道猴年马月再出现。”

“唉，毕竟太危险。”

“干大事不能惜身。再说，刘氏兄弟我还不了解？只怕到时候杨虎不放过我，他们还帮我说情呢。除此之外，也可以好好利用余姑娘。她应该也在他们那儿，我对她多少还有点恩情。当然，如果她不在那儿，又得多费周折，甚至白冒险一回。”

钱宁悄悄出京做说客，可他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去向总有人关注的。

第二天，谷大用的西厂就得到他出京的消息。

其时西厂名义上已经撤销。刘瑾倒台后，一些大臣又想趁机革除宦官掌权弊政，只是不敢跟正德硬碰。他们提议撤掉西厂，并得到李东阳的支持。李东阳上书为自己辩解，同时也上了辞呈。正德一直对他颇为满意，舍不得他走，为他的缘故竟同意撤掉西厂。

西厂是宪宗朝太监汪直创建的，一向声名狼藉，又不是国初成立的机构，建议撤掉西厂的理由是够充分的。不过，正德下令撤掉西厂，并没撤掉谷大用的职务，西厂仍在谷大用的手里运转，他们干的都是秘密勾当，所以也没有因为机构撤销造成不便。像钱宁秘密出京这样的事，他们反而比东厂更早得到消息。

东厂近来运转大不如前，因为马永成病得快要死了。

这天，谷大用去看望了马永成，顺便拐去找张永闲聊。

张府门前车水龙马，一看就知道那些人都是找上门走关系的，那热闹劲跟两个月前刘瑾的府宅一个样，倒像张永将刘瑾搬倒后，顺手将他的府宅也搬来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