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床纱极为透气的同时,透光性自然也好得很,窗前案几上摇曳的烛火隐隐约约将床上照了个清楚。
傅寒来跪坐在床上看着姜雪临,而姜雪临就躺在那里,目光清明,不带一丝睡意,一看就知道从头到尾都清醒着。
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傅寒来的脑中一片空白,头皮发麻,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姜雪临这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怀里还抱着单薄的锦被,面上也有些犹豫,“……我说,你在干嘛?”
傅寒来:“……”
他总不好说,因为自己不通人事,什么经验都没有,想要看看靖安侯夫人送的秘籍跟着学习一下,开开眼界吗?
这话他能说吗?
一个已经成婚好几个月的男人,还没有开荤,还需要看春宫图来学习,防止下次被人问起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光是听上去就很丢人的好嘛!
就算他确实还是个雏儿,但他还真不想当着姜雪临的面承认。
总觉得输了一般。
“没、没什么,你怎么还不睡,想干嘛呢?”
姜雪临看出傅寒来的心虚,忍不住挑眉,随后目光落在那封面空白的书上。
这玩意她可太熟悉了,根本不可能忘掉,那天晚上发生的尴尬她可还记得呢,而且原本她也是想要等傅寒来睡着之后找出来翻一翻,看一看的。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只要没人知道就好。
可她没想到,傅寒来在她之前,就将书给翻了出来。
所以现在……
“我说,你不会是想要趁我睡着的时候偷看吧?”
一语中的。
没办法,毕竟姜雪临自己也准备这么干来着,此时看傅寒来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当然,她也能以此为由,跟着一起看——她才不是想看,只不过傅寒来都看了,她总不能落于人后吧?而且这可是她娘给她准备的,她若是不看,难不成便宜了傅寒来?
这种时候,姜雪临已经将当初自己想的,这玩意是靖安侯夫人给傅寒来的,并且自己还想要傅寒来全文背诵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只要我不承认,这个事情就不存在。
不等傅寒来反驳,姜雪临就紧跟着又强调了一句,“这是我娘给我的东西,你要看的话,那我也要看,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你?”
某方面来说,姜雪临可太了解傅寒来这死对头的性子了。
她要是不及时说,那么傅寒来必然会反驳,不可能承认自己想看,那万一现在收起来了,那她不就无法看了,现在现成的理由,不让傅寒来说出反驳不承认的话,傅寒来这个家伙绝对会当一头顺坡驴,直接滚下去的。
然后她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同看了。
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计划!
并且这么一来,傅寒来还不能说是她想看的,毕竟她只是不想被傅寒来占便宜,所以陪着他看的而已,才不是自己想。
傅寒来可不知道姜雪临的险恶用心,原本找个理由不承认,但是被姜雪临这么一说,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他几乎都跟姜雪临在一起待着,也没多少单独的时间,这次错过了,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而且他总不能在姜雪临面前露怯吧?
看了!
于是他摆出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就差翘着腿了。
“我一个大男人,不逛窑子,不赌博,不爱酒的,我翻一本春宫图怎么了?”
事实上,不逛窑子以前是家里不许,怕坏了身子,现在不敢,怕被打断腿。
不爱喝酒,也是因为怕伤身,平王夫妇不许他贪杯。
不赌博,那是真的没什么兴趣,而且赌博的话,可能会被他父王打断腿。
“倒是你,姜雪临,我看着正常,你跟着看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的,羞不羞啊!”
总之,打的就是一个输人不输阵。
姜雪临闻言冷笑了声,“你这话说的,傅阿寿,你是不是忘了,这可是我娘给我的,我的东西,懂吗?再说了,你一个男人看了都不羞,我羞什么?”
一边说,姜雪临一边拎起书在傅寒来眼前晃了晃。
傅寒来:“……”
要不是父王给我准备的那本不知道被本世子塞哪里去了,本世子才不看你的!
我父王给我准备的肯定比这本更加精致!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傅寒来掀开床纱下了床,到窗边将那盏姜雪临陪嫁的琉璃灯提了过来放到床内侧。
那琉璃剔透得很,烛火透过琉璃照射出来,光线柔和得很,一点都不刺人,还不必担忧一阵风吹来便熄灭了。
整张床都因为这盏琉璃灯的到来而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