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周嘉树每每见了她,不是说教就是质问,今日沉默寡言的样子,实属反常。
孟绵心理强大,她猜不到周嘉树此刻心中所想,只一心专心地给他擦药。
周嘉树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孟绵的脸,他看着这张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在心底刻画出来地脸,方才那些低落又迷茫的情绪一扫而空,内心也变得越来越坚定起来。
如果觊觎花朵的人太多,自己又防不住他们,那为什么不把这朵花藏起来呢?
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这样,这份美丽就独属于他一人了。
周嘉树越想越有道理,眼中的光也越来越清亮。
因着病态的思想占了主导,他根本不记得去为孟绵思考,满脑子都是把孟绵藏在哪里才最安全。
“嘉树哥哥,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周嘉树的状态不对,孟绵有些警惕。
“没什么。”周嘉树回答得很快,但更显得欲盖弥彰。
孟绵给他上药的手速慢了起来,突然提起梁维,“其实,我跟梁……”
“不要提他!”周嘉树情绪激动起来,但在触及孟绵受到惊讶的神态时,又在瞬间恢复了正常,“你们是朋友嘛,我知道的,是嘉树哥哥草木皆兵了,把接近你的人都当成心怀鬼胎的坏人。对吧,绵绵?”
孟绵知道周嘉树是个疯子,指不定下一秒就会发疯。
“是的。”于是她顺从地点点头,并没有忤逆他,可不对等的男女关系,并不是孟绵想要的,“他喜欢我,而我也……”
“你也什么?”周嘉树倏尔起身,吓了孟绵一跳,手里的棉签都因为动作过大而掉落在地上。
“嘉树哥哥……”孟绵皱眉,眼眶也红了起来,“你为什么又这样?”
周嘉树知道孟绵口中的“又这样”指的是他的占有欲和喜怒无常。
他很想控制自己,很想对她温柔,很想放过彼此。
可他不能。
若他轻飘飘地将情感放下,那过去的二十多年,算什么呢?
“绵绵,是你逼我变成这样的。”
周嘉树双目猩红,那只潜伏在心底的野兽悄然复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对我?”
他一遍遍地问她,“他、他们,他们都可以,就我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