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端坐在案前,瞥了眼跟前的嬷嬷,语气半带讥讽。
“今日嬷嬷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那老嬷嬷跟在沈家老夫人多年,对沈氏这个外嫁女儿也是了解。
“前些日子姑娘遇着那样的事儿,老夫人是又担心又着急,一气之下病了,回了家里这病迟迟好不了,前些日子听说姑娘你平安了才好些。”
不管这老嬷嬷话里有几分真,沈氏听到这儿,心里好受了些,总归是母女连心,哪里能断的那么干净。
“母亲身体可大好了?”沈氏语气不甚热络,可面色却是缓和不少。
“老夫人记挂着姑娘你还有大爷,这一年到头汤药不断,谈不上大好。”
老嬷嬷说着,将带来的豆沙饼打开,“我来时,老夫人说姑娘一直喜好这个,连夜做了让我带来。”
沈氏叹了口气,“她老人家这是何必,我若要吃这个,哪里买不到。”
老嬷嬷笑道:“家里的总归和外头的不同,姑娘如今大了觉得这饼甜腻了,小的时候可馋呢,有一次大爷吃了您两块,你跟他急了好几日……”
回想起往事,沈氏哪里还有怨怼,早消失了干净。
“大哥今年可有回来?”
沈家大爷,也就是沈如琢的父亲,在湖州底下的小县任八品县尉,常年不在家中。
嬷嬷摇摇头,“若是能寻到大爷,老身也就不会来麻烦姑娘你了。”
沈氏一愣,疑惑道:“家里出了何事?”
“是大公子,大公子出事了。”
“琢儿?他怎么了?”
嬷嬷这才一五一十的道来,原来沈如琢上半年州学大课后,便去了儋州州学,前些日子自发去了洛县游学,谁知洛县突发大水,便失了踪迹,沈家大爷远在湖州,往返一趟都需要好几日,远水救不了近火,且他们也没有钱去雇船队去寻,沈家老夫人这才求到沈氏这儿来。
可谢家又没有水上的营生,沈氏如何又能找到船?
她对沈家虽说有几分怨怼,可是真出了事也只能跟着一起想办法,此时,嬷嬷突然提起沈如琢传信回来时提起过谢家三公子谢安也同去游学,按理来说应该都被困在洛县才对。
“你确定?若谢安真在洛县,谢瞻会不管自己的儿子?”
“这……”她如何能确定,不过是沈如琢提过,谁知道还在不在。
“姑娘可以打听打听,若他们家公子也在洛县,这便好办了。”
沈氏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出人出钱去寻人?”
嬷嬷点点头,沈氏心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如今她的日子好过是好过了,可谢家早被张嬷嬷那个狗东西搬空了,她身上哪里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