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我他乡遇故知,一时失礼了,这一顿我请。”
姚远摆摆头,笑着坐到刘锜对面:“恭敬不如从命。”
刘锜又让小二加了两个菜,吃了片刻,才试探道:“不知姚兄弟这趟来琅县所为何事?”
姚远搁了筷子,手落到腿上,看向刘锜的眼神缓缓变得慎重起来。
“实不相瞒,我是尾随刘先生而来。”
他放缓了语气,说出的话却让刘锜心里一突。
任是什么时候,听说一个人跟踪你,都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况且这一趟出行又是为了买粮的事儿。
姚远说了这句,便在观察刘锜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惊慌和恼怒,低笑着叹了口气。
“刘先生这份心性,果然不一般,怪不得谢县令这么信任你。”
“哈哈哈……”
刘锜笑着摆摆头,端起酒盏饮了半盏,“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姚小兄弟往后自会懂得。”
刘锜不知姚远究竟跟了他多久,又知道些什么,可方才他提到谢瞻,倒让他心里彻底松快下来,其实他怕什么呢?难不成真怕自己买粮被发现?不,他只怕谢宁被发现而已。
“刘先生千里迢迢赴琅县,是因为前些日子出宛县的那些人吧?”
姚远大概是跟踪了许久了。
这一趟是庞三办事不力,被这么个尾巴跟了这些日子,竟然没得到丝毫风声。
“姚兄弟洞若观火,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思量,何须多番试探?”
姚远此人,已经留不得了。
他放下筷子,看向姚远的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温和。
“非我在试探,我是真不知,只是有所猜测,所以才问先生。”
“哈哈,姚兄弟真是一片赤子之心。”
姚远听了,笑了笑,不再正襟危坐,那双手离了腿,重新拿起筷子,去夹油泼花生,那花生却淘气,一个劲儿在盘子逃,追了半晌也没夹住,他却没泄气,最后好不容易夹了一颗,刚要喂到嘴里,那花生却落到了地上,一下子滚进桌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