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算是受了难,本来一早就该回宛县去,谢安偏偏要去问问那个王大虎害他的理由,这下算是死心了。
“公子,距离县学和州学大课已经没几日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了。”
谢安点点头,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过窄街,外面传来小贩熟悉的呼喊的声音。
“孔先生,王大虎为什么害我。”
“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
这句话孔先生这半月已经对他说过不止一次了。
谢安疑惑道:“我不过是想替他们多要两成的粮食,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反而害我,难道他们甘愿没有粮食吃?”
“怎么可能呢……”少年自言自语。
这句话,谢安这半月也不止说了一次了。
其实,孔先生年轻时也问过无数次。
当年他还在琅县,师从王谓,结交的无不是世家公子,饱学之士,他们也见识了世家对百姓乡民的剥削,怀着一颗打抱不平的心,后来……他们都老了,有的成为了剥削别人的人,有的成为了旁观者。
半月前的晚上,谢安告诉他要拯救桐华乡的乡民,让他们吃饱饭,他仿佛感受到时光流转,他回到了曾经和友人秉烛夜谈的岁月……
“公子,你半月前已经去信京都,至今为止,可收到回信?”
谢安摇摇头,“大伯和祖父事务繁忙…大约还没来得及……”
孔先生摇摇头,“公子,不是没来得及,而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回复你。”
谢安呆呆看着孔先生,疑惑道:“不知如何回复?张家那样迫害乡民,让人没饭吃,这难道还不清楚嘛……”
“公子啊,谢家最有权势之人,也就是你大伯,官至四品五兵尚书,你可知道他月例多少?”
谢安摇摇头。
“月例不过三十两,外加羊二十只,粟米一石。你可知你们府上一月花费多少?”
谢安不知孔先生为何说这个,这同张家迫害乡民有什么关系。
“世家府上,一般配有低等杂役五十名负责重活,护卫五十名,负责维护府中女眷安全,月例就算只要一两银子,就是一百两。另外各房婢女嬷嬷起码三十名,厨子十到二十名,又是五十两银子……各房夫人、姑娘、公子吃穿用度出行马车,一月最低不少于五百两……这还不包含送礼、宴席、其他大宗支出……一个大家府上一月支出不会少于一千两。”
谢安愣着听孔先生算账,他不知一个月要花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