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谢瞻又想到,“谢安那边,让人给他送封信。”
陈氏应声笑道:“还需要你提醒?几日前我便已经去信了。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回事,自上次去了莱州一趟,回来后就心心念念着要去跟着庞帅司当水军,眼看着快年底了,拦也拦不住……”
对长子,陈氏总归话多了些,可谢瞻听着听着越听心情不由自主却越好了,谢安作为二房长子,去跟着庞帅司他是很满意的。
想想四年前,他们一家从京都到宛县,那时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待在这儿的打算了,没想到啊……
“阿宁呢?”谢瞻不知怎的,方才想到这四年桩桩件件,似乎处处都有这小妮子的影子,不对,也不是小妮子了,快是大姑娘了。
“她呀,这几日白日里就没见过人。前两日去寻了她兰姐儿和琰哥儿,昨儿又去了黄家……”
谢瞻点点头,谢宁同旁支大房的那两个孩子关系向来不错。
去岁谢金期满,考核回了儋州,他查了他的政绩,行事倒算稳健,任了六品同知。
“也好。等回京了再见便要费些脚程了……”
陈氏见他虽笑着,可眉头依旧难展,试探道:“你这番不快,可是因着大哥?”
谢瞻愣了愣,看着陈氏温和的眉眼,知他者还是枕边妻。
看事儿者只道谢家恩重得宠,谢高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多年,而他又调任到工部侍郎的位置上,只比谢高低了半级,可这样的先例是极少的,也难揣测上位者的深意,他既然能想到这一茬,想来谢高怕更在意。
“别担心,回京再说。”
启程那日,儋州百姓夹道相送。谢瞻看着这些淳朴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因着三年前救灾有功,百姓对他推崇备至,可他受之有愧,这三年政事上颇为尽心,倒算对得起这刺史之位。
谢宁在后面的马车上,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儋州,注定只是短暂的停留地,京都,才是她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