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之听不见他的话。
陆珩不在乎。
现在的重点不是要池砚之配合,而是让池砚之感受到他在。
应该是抑郁症,陆珩猜想。
他没确诊过,但也有过类似的日子。可惜他自救的方式也不太对,他选择放弃自己放弃世界,浑浑噩噩地活着。
池砚之缓不过来,心悸得难受,灵魂似乎一遍遍放大出窍,他不记得自己在陆珩怀里,只想着还在直播,他得抑制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苍白的唇瓣微微分开,胸口起伏不大但频率很快。
闷热的夜和焦急的心脏让陆珩鼻尖渗出汗珠,他低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池砚之。
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抚着他的心口。
慌乱的小狗隐藏所有的情绪,只把温和拿出来示人。
他擦去池砚之鬓间的汗水,微微湿润的唇瓣贴着池砚之额头的发,并不提出任何要求。
他不要求池砚之平静下来,不再要求池砚之深呼吸,安抚信息素释放到极致。
他不能对池砚之提出任何要求,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的寒意,似乎怎样的温度都无法驱散。
“阿砚,”他亲吻那双忘记闭上的下雪的眼睛的尾部,“我在,很累吧,辛苦了。”
此外只有动作和信息素的安抚。
“这里没有别的人,窗帘拉上了,观众看不到我们,”意识到池砚之呼吸和缓了些,陆珩才继续开口,“眼睛很红,要哭吗?”
池砚之无神的眼珠动了动,慢慢挪到他脸上。
陆珩迅速露出欣喜的笑意,尽管带着一些苦涩。
他握住池砚之的手,伸展他蜷曲的手指,让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主人好些了吗?要摸摸小狗吗?”
完美到如同一件艺术品的脸颊近在咫尺,池砚之张了张嘴巴,没有话被说出来。
赤红的眼睑滚下一滴泪,继而越来越多。
陆珩松了一口气,哭了好歹能发泄情绪,要是哭不出来才更难受。
池砚之抑制不住地重新发抖,把脸埋在陆珩怀里无声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