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地方了,他一只手攥着扶手低头站着,衬衫后背被冷汗洇出一片深色的水迹。
宾馆旁边不远有个公交车站,暴躁的司机一如既往地提前开了车门,靠近站点一脚刹停。
这一站只有池砚之等在门边,他面对着后门,司机一个急刹他没站稳就被惯性直接甩了下去。
身体重重摔在路边,车子开走前池砚之隐约听到那几个虎背熊腰的Alpha的大笑声。
他头晕目眩地撑着地,却像个烂醉的酒鬼一样,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
最后他干脆泄气地躺在被阳光烘烤得发烫的地面上不再挣扎。
三伏天,大中午,唯一一辆经过这里的公交车刚刚离开,又是远离市区的开发区。幸好叠满了buff,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人会从这条路经过。
池砚之狼狈地歪倒在地上,手背被蹭破了一大块,火辣辣得疼。
Omega无神的双眼看着街道对面的马路牙子,心里泛上无法描述的委屈。
他连扯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在心里自嘲地笑了声。
池砚之啊,你可曾想过你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吗?
你又是否能够预见,当你陷入沼泽,你身边真的空无一人?
地面滚烫,对池砚之来说却是难言的温暖,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心弦一松……
在这么暖的地方永远睡去似乎也不错。
只是心里的挂碍时时牵着扯着,他不久前才答应了陆今也会考虑……万一他真的睡过去,陆今也的工作不就被他耽搁了?
池砚之像是生来就不会为自己考虑。
都这个时候了,他脑子里想的是陆今也,是方珏,是祁星河,甚至是宾馆的老板,总之没有他自己。
烈烈阳光下,单薄瘦削的身影慢慢爬起来,坐在站牌底下的长椅上缓了一会儿,生嚼了两片药。
苦涩刺激着他的味蕾,眩晕和疼痛渐渐不再剧烈,池砚之看了看自己还在渗出血丝的手背,不太在意地往身上蹭了下。
宾馆老板的女儿见他回来,关切地询问:“你好些了?已经可以出院了吗?”
毕竟这人可是被救护车上门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