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疤子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语气也冷了下来:“小洛,你这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小洛神色依旧淡然,仿若事不关己,轻飘飘地反问:“怎么,你怕了?怕输给我这个无名小卒?” 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刘疤子的自尊心。
刘疤子深深地看了小洛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灵魂似的,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把目光转向其他赌徒,扯着嗓子喊道:“诸位,该下注啦!” 刘疤子心里虽说气得冒烟儿,但在众人面前,还得硬撑着,不能丢了面子。
经这一番折腾,一众赌徒心里都打起了鼓,下注时纷纷缩手缩脚的。原本下注十两的,这会儿只敢掏出二两,下注五、六两的,也赶紧改成了一两,还有些更为谨慎的人,干脆一咬牙,把赌注全收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站在那儿观望,打算先看看风头再说。
刘疤子见众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口中猛地轻喝一声:“离手!” 说罢,右手如苍鹰捕食,迅速从赌台当中的大海碗里抓起骰子,手在碗口微微一顿,像是在积蓄全身的力量,紧接着猛地一抬,离碗大概五寸高的时候,五指陡然张开,骰子就像下冰雹似的,噼里啪啦地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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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在赌台上炸开,就像战场上金戈交鸣。四颗骰子在大海碗里滴溜溜地疯狂乱转,活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相互碰撞、旋转。众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碗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随时都会从嘴里蹦出来。
终于,骰子一颗一颗地停了下来。两个五,一个幺,一个六,加起来是个七点——长牌七。这七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接下来,其他赌徒有的掷出了八点,有的运气爆棚,掷出了九点;当然,也有倒霉蛋掷出五点、六点。不过十有八九,点数都比庄家的这个七点大。
轮到小洛掷骰子了。此刻,整个赌台周围的赌徒全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小洛,心里都盼着他能掷出个八点以上的大点数,都盼着小洛能把庄家给赢了。
这就是赌徒的心理,奇妙得很。不管之前认不认识,在这赌坊里,他们总是本能地站在同一战线,希望赌徒能战胜庄家。因为在他们眼里,庄家就是那只待宰的肥羊,赢了庄家,那感觉,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浑身舒坦,就跟凯旋的英雄没啥两样。
此时小洛不疾不徐地伸出手,轻轻抓起骰子。瞧他这模样,哪里有半分紧张之意,紧接着,他手腕微微一抖,看似随意地将骰子往大海碗里一抛。刹那间,骰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像流星赶月般落入碗中,随即相互碰撞、滚动,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
众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着碗里,眼睛一眨不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等骰子终于停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小洛竟掷出了三个幺,一个四,加起来也是七点 —— 地牌七。
这赌坊里,四颗骰子是依照牌九的方式比点子的。牌九的大小顺序是 “天地人鹅长短杂”,虽说同样是个七点,但这地牌七在排序上却比刘疤子掷出的长牌七大,如此结果,真可谓是赢得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切,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一众赌徒紧绷的心弦这才猛地松开,长舒一口气,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开始交头接耳,言语间满是对小洛的钦佩与祝贺,那热乎劲儿,就好像小洛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反观刘疤子,脸上却像戴着一张千年不化的寒冰面具,毫无表情,平静如水,让人瞧不出一点儿喜怒之色,猜不透他心底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但在这赌坊之中,规矩就是规矩,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该吃的吃,该赔的赔,绝容不得半点儿含糊,这就是赌桌的铁律,谁也破不了。
就这一把,也不知道小洛是靠出神入化的赌技,还是逆天的运气,一下子赢了三千两。
又开始下注了。刘疤子神色平静,盯着小洛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小洛,第二把,你打算下多少?” 这声音,在赌坊里悠悠回荡,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