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铭芳的早起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因为这栋旧骑楼每层没有单独洗漱间,也没有厨房。大清早大家只能早早起床。
旧楼原先应该是没有厕所,在最底层后来加建的厕所。白天没灯也没有窗户,漆黑一片。没有窗户当然也没有通风,全靠人来回自带的风。没有浴室,洗澡得等没有人做饭的时候到厨房去冲凉。还好这边天热。冷天需要烧水。于是为了抢位置,各户人家早早起来各忙各的。
刚开始司机说过:“这边一排还算好的。毕竟现在各处逃来太多人。战后毁了很多建筑。虽然有在陆续建设,但住处还是太少。有钱的少爷小姐们当然是买大宅、住别墅,那没钱的只能投奔各路亲戚。若是连亲戚都无,那只好找个地方租住。这栋楼还是单层出租,因为房主想着后面自己大儿子小儿子结婚还需要地方。前面三四条街都是隔间出租。都是出租给没钱的乡下人的。那一个百八十来尺房间能睡八九十个人,双层铁架床且不够住。小孩都睡地上。”
司机说话时,语气很和气,但眼神轻蔑。想来也是把他们当成乡下的穷亲戚。
不怪施铭芳女士气呕。一早空着肚子就要拉桂婶上街。
于是一早,先是容家要出门。一家子六口人,路上早把能吃的都吃光了。现下刚来什么都没有,巧妇难为。不如一家出去吃。
施铭芳也要出门,出去前交代施燕云,在家要负起看家的责任。让她跟春杏饿了先把最后一点饼干吃完。等她买吃的回家。
施燕云懂她妈的意思。
要她说,容家四口人,也就容曼晴天真善良些。
从知道容母已活着的五个子女里,只有最小的一个男孩,也就是容小弟开始,施燕云就知道容母是怎样一个人。容家又是怎么样一个家庭呢。
现在施铭芳把钱财都放在家里的小手提箱里。只外带二百英镑,穿着一身格纹棉布裙,套一件羊毛开衫,带着珍珠首饰,头发整齐就挽着桂婶出门去。留下施燕云跟春杏在家。
施燕云赶着春杏吃完饼干去厨房。趁着没人,把这两天的脏衣服洗喽。自己关门进卧室,打开施铭芳的小手提箱,查看施家最后的家当到底有多少。
一打开吓一跳。不怪容曼晴话里话外酸酸涩涩的。施铭芳女士的的确确是有点家底的。
大钞的英镑还有两千整。大钞的美金有一万整,加零散小钞美金,数一数也有一百三十块。小黄鱼三条,典当时当铺给的银条一条。然后金银首饰、珍珠、宝石、钻石、跟一个手表,乱七八糟被施铭芳放在一个小坤包里。塞得满满当当。这些换成当地货币,得不少钱。怪不得要安排她来看着。
不过她可不费心思,直接整理好小手提箱。放进自己的行李袋空间里,跟从她爸陆金兴那拿了的钱财,还有书跟几件外套都放在一起。安全的很。反正空间里自己的洋装跟旗袍都拿出来铺到架子床二层上面了。
趁着机会,把施铭芳的衣服也都拿出来。
今天看她出门衣服都有轻微折痕,是放藤箱里压到了。还是拿着放出来,挂着也好,铺到架子床上也罢,总比一直折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