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同江小澄置气，其实江晚吟更想做的，是走进灵堂，陪他一起跪在蒲团上守着苏涉的长明灯。

可江晚吟不敢。

他不敢上前。

怕苏涉讨厌，怕江小澄怪罪，更怕江小澄哭着扑进他怀里要自己去为苏涉讨公道。

更甚至，他连陪着他的资格都没有，他无法割舍自己的家人，也无法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站在江小澄面前同他添堵，惹他不快。

于是，他只能像是一个窃贼般，躲在灵堂旁边的长廊里，将自己藏起来……

只是江晚吟未曾想到，会让他看到眼前这一幕。

锋利的匕首划破白皙的手腕，细而猩红的血液便沿着手腕流下，形成一条血线，精准的落入已经苏涉已经变得铁青的唇缝里。

浓郁的血腥味开始朝外蔓延。

苏长安的眼神始终在苏涉身上，手腕处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流淌着，似流不尽一般，可躺在灵柩中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因着死去之人已经丧失了活人的才有的机能，无法吞咽，过多的血液不受控制的从苏涉唇角边溢出。

这不是苏长安想要看到的。

他来不及整理伤口，忙用另一只手去擦拭苏涉唇边溢出的血迹。

“兄长，对不起，长安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没有用？”

“怎么没有用……”

“怎么可以没有用呢……”

“兄长，对不起，长安没有用……”

灵堂中苏长安慌乱绝望的低吟裹挟着电闪雷鸣，随着雨丝无助的打在江晚吟的身上，钻进他的耳朵里，一点一点的入侵他的心脏，雨水带来的寒意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而胸腔中跳动的一颗心在这一刻，被寒气侵袭，冻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