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为了应对楚国的进攻,田氏在国内大肆征兵,征兵的最低年龄已经从二十岁降到了十五岁,这才有了这四十万大军,若是算上青壮民夫,已经超过百万余,齐国的民力已经被压榨到极限了。
战争已经持续了半年多,并且还要继续持续下去,眼看就要进行开垦土地,进行新一年的春耕,但现在齐国国内哪里还有足够的劳力种地。
为此,齐国相田恒已经愁白了头。
“国相!现今田禄将军正牢牢驻守着马陵要冲之地,而那楚军似乎也暂时止住了东进的步伐,目前看来已经没有继续进击的明显迹象。”
“至于西线这边,尽管我们无奈舍弃了其地至琅琊的那条防线,但好在田邕将军反应迅速、指挥有方,已然及时率领大军有序后撤,并成功布防于淳于、杞以及高密这一道坚固防线之上。”
“此次战略调整不仅有效挫败了伪齐侯妄图攻占淳于的勃勃野心,更是让我军在西线得以站稳脚跟。”
“如今,西线拥有整整十五万雄师劲旅镇守,这般强大兵力足以稳固住当下之局势,保卫临淄无忧。”
“所以国相大人您又何须为此等事如此忧心呢?所以还请您多多保重自个儿的身体为好!”
田氏家族的管家鲍息眼见自家主君面色愁苦不堪,心中还以为田恒或许仍在为东西两线的战事牵肠挂肚,故而赶忙出言劝慰道。
谁能想到,就在这短短不过一月有余的时光里,尚未满四十岁的田氏一族当家主人田恒,竟已悄然生出丝丝缕缕的白发来。
原本圆润丰腴的面庞此刻也变得消瘦许多,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下去,眼眶周围布满了一圈圈浓重的黑影。
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萎靡不振,往日里那种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精气神儿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鲍息大人,我父亲并非因东西两线的战事而焦虑,他真正担忧的实则是明年的春耕大计!”田恒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此时开口说话的正是站在田恒身旁那个年纪约摸十一二岁的少年。
鲍息闻听此言,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这位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赞赏之色。
紧接着,他又看似不经意地飞快扫视了一眼坐在上位、显得有些精神不振的主君田恒,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
原来,此少年乃田氏家主田恒的嫡长子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