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紧赶慢赶,几乎是从侍从马上滑下来的医师,还有许多披坚执锐的卫兵。
王氏的私兵、建邺城中的禁军,一同将本就已经被看守起来的酒肆围了个水泄不通,彻底戒严。
哪怕是不知情的人,只消远远看一眼此处的阵势,也知道必定是出了大事。
可谁能想到,王家的郎君竟当街横死呢?
须发皆白的老医师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位贵人已断了气。
只是对着那些红了眼的护卫,还是硬着头皮查看一番,这才颤颤巍巍地摆了摆手:“不成了。”
护卫们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地痛哭起来。
他们随着郎君出门,遇上这样的事,决计逃不了罪责,纵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闻讯亲自带人赶来的廷尉丞虽有准备,见此情形,也不由得出了层冷汗,颇有些不知所措:“谁人如此胆大包天?”
“郎君为贼人所害,今日在此的一干人等,谁都脱不了干系。”护卫中领头那人跪地许久,满身满手都沾了血,颤声道,“须得带回去严加审问,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将那贼人千刀万剐,以慰郎君……”
这种办案的法子,怎么想都不合章程。
但寻常百姓丧命是一回事,世家子丧命是另一回事,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廷尉丞看了看目眦欲裂的护卫,又看了看已经咽气的王六郎,再想了想朝中那位王丞相,唯唯诺诺道:“正是。”
有护卫取了白狐裘,小心翼翼地裹着尸身,抬入了那驾饰金嵌玉的马车。
而王氏的卫兵们则开始挨个清点,准备将此处所有人都一并押解回去。
酒肆中众人被困许久,见此颇有躁动,与卫兵争辩起来。
萧窈侧身将青禾挡在身后,试图讲道理:“我二人只是途径此处。你家郎君遇害,自楼上跌落时,我们就站在此处,又岂会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