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啊!”
“谁说他是我儿子,他不是。”万岚恶破口大骂,谁安慰她,她就骂谁,弄得那些好心好意来安慰的夫人索性回去了。
直到有个人在一旁说了句让她害怕的话:“卫老夫人,这要是您家,您嚷嚷几句是可以,这可是营地,帝后都在这里呢,你叫这么大声,吵到了帝后怎么得了?”
万岚这才不叫了,不吵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白布包的担架,陷入了深思:“阿夏,你说,这是不是城儿?”
夏嬷嬷哪里知道啊。
脸都没了,手掌脚掌也没了,身上就剩下一具血红的骨头架子,连块好肉都没有,怎么分辨?
“奴,奴婢不知道。”
万岚说:“城儿小时候摔过一跤,他的后脑勺摔了好大一个洞,后来长好了,后脑勺那里还有一个疤,被头发遮住了。你去看看,有没有。”
夏嬷嬷腿打哆嗦,还,还看?
她不敢拒绝,只得哆哆嗦嗦地上前又将白布掀开,捧着尸骨的头,翻到后脑勺。
头发上都是干了的血,头发一缕缕粘在一起,夏嬷嬷将头发扒开,看向了后脑勺。
“怎么样?”万岚站了起来,瞪着夏嬷嬷。
夏嬷嬷手一哆嗦,头骨滚了下去:“有……”
万岚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帐内的光是亮着的,可万岚的天黑了三分之一。
她儿子真死了。
一明一暗,此消彼长。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
第二日就是狩猎的最后一日。
此次只有上午一场,中午吃过饭后就要回京都了。
毫无悬念,许长安又猎到了最多的猎物。
璋和帝信守承诺,给了他两份赏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