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男孩不过堪堪记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父王不再来看他,他独自一人待在屋里,不哭不闹,只是想念父王。
建宁帝犹记得那时他推开门,还不到他大腿高的孩子跑过来抱着他不撒手,言语中满是亲切,孺慕道:“伯伯,你知道我父王去哪了吗?他为什么不带我?我好想他。”
而他做了什么?
建宁帝望向殿外道天空,他好似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温柔地告诉他,他马上就能与父王团聚。
接下来……
建宁帝不愿去想,午夜梦回,他总是忆起那个孩子的尸体,那么冰冷,却还是一脸孺慕敬重地看向他,亲切的叫他伯父。
可他不会后悔,他是皇帝,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再起波折,为子孙后代埋下祸根。
“朕亲眼看见他下葬,朕很确信,戚仁再无后代,而你齐长风,只是那位管事用来起事的工具,只是一个他聚齐反贼的名头。”
齐长风一动不动,像是化为石柱,双目失神,心里翻起惊天巨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是皇室血脉,是流落民间的王府子弟,他姓戚,他应该被冠上皇姓……
他是天潢贵胄,是天之骄子,他生来尊贵,怎么可能是个平民百姓!
“我不信!我不信!”
站在他背后的戚乾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惊失色,满脸震惊。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那戚管事敢让齐长风去选驸马,原来是因为齐长风根本不是戚仁的儿子,不是他和皇姐名义上的堂兄弟。
“你只是那戚管事捡到的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江南水灾后跟随父母流落京城,只是后来你父母身死,而你又因为高烧忘记了这些事,因此被他捡了回去。”
建宁帝淡声道:“朕没有骗你,这也是朕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幕后之人的原因,戚仁后代全无,你只是他们起事的幌子。”
“我是……齐长风?齐长风……戚长风……戚、戚……”
齐长风喃喃道:“我是齐长风,不是戚长风……”
他不是皇室血脉,他不是……
“我不是……”
齐长风目光呆滞,喃喃自语,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魂魄皆无,是一具任人摆弄的傀儡木偶。
突然,他猛地起身,趁着戚乾松懈,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撞向金龙盘绕的柱子。
“齐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