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笑笑,又道:“早就听闻世子幼时落过水,再过段时间就是冬天里,孙媳想着最好是弄些养生的膳食,现想问问当年是个什么光景,也好细细斟酌,免得坏了事。”
岂料冯氏听着这话却是有些不忿,只是勉强撑住面子,淡淡道:“世子当年不过是刚落在水里便被安哥儿他娘救了上来,身子好得很,哪里用得着进补!这养生的膳食……还是让该吃的人去吃吧——”
戚灼不知哪里惹得老太君不快,竟让她连语气都变了,可冯氏年长,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道:“是,是孙媳想差了。”
昨天国公夫人因为安哥儿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训斥辰哥儿一事早就传到冯氏耳朵里,公主为了辰哥儿与苏氏争吵一事也传进了冯氏耳朵里。
她年纪大,见过数不清的男女,自然知道哪怕是再勇猛的男子都有脆弱的时候,若是此时有人不遗余力坚定相护,便是在硬的的心肠也会生出感情。
辰哥儿本就重情,平日里身边人又都因为救命之恩劝着他,头一次有人只考虑他,心中自然颇有感触。
冯氏现在不欲二人交心,更不想辰哥儿被戚灼撺掇着与苏氏安哥儿离了心,扰的家宅不宁,劝诫道:“昨日之事我已知悉,你母亲虽有些小计较,可真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她与辰哥儿是一家人,训斥一顿又如何?公主偏要上去插一脚,那毕竟是长辈!”
“往后此事你无需插手,都是一家人,安哥儿母亲私下里闹一闹又如何?家和万事兴,你要为国公府着想,该劝着世子和你母亲亲近,和安哥儿亲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戚灼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言语,她早该想到,宋瑾辰这幅重恩到极致的样子,定是身边人不断嘱咐的。
家宅宁万事兴,所有人都顾忌着大局,所有人都知道宋瑾安扶不起来,可有着这恩情在,宋瑾辰就要帮宋瑾安一辈子。
戚灼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整个国公府,包括宋瑾辰,都对当年苏氏救人一事深信不疑,可戚灼不会放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些人被当年的事蒙住了双眼,看不清如今苏氏的所作所为,只当做是亲母偏心幼子想捞些好处。
戚灼不能与冯氏争辩,只是沉声告退。
待走出仁寿堂,青荀一肚子怒气再也忍受不住,连连道:“这老太君,往日不是这样对待公主的!公主不过提了一句世子的身体,她却意有所指的阴阳公主;”
“还有昨天那事,明明公主是为了世子好,她却一副不让公主插手的样子,难道公主嫁进来,她就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哪里都不对,戚灼细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昨天的事于情于理她都没做错,老太君本就偏向宋瑾辰,见她二人情义深重应当高兴才是,怎会让她不要插手。
世子的身体……身体!
戚灼突然想起那天的请安脉,朝青兰吩咐道:“去盯着前几日那个为我把脉的府医,尤其他与苏氏的往来。”
“该吃的人……”
老太君所说的该吃的人……难不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