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残月斜挂,繁星闪烁。
方府会客大厅灯火通明,在座几人皆是满面愁容,几张信纸在众人手中流传。
倪宇贞巡察御史的身份让已成定局的案件扭转了局势,叶耀清所有说辞在这层身份面前不堪一击。
叶耀清放下信纸,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姐姐、姐夫,有关倪宇贞的讯息不过寥寥几行,有的也只是来青岚县后所作所为,当真是神秘莫测。那五品盐官也非等闲之辈,这次当真是踢到铁板了。”
“年儿都是你给他惯的,一天天不务正业,只会惹是生非,现在好了,引火烧身,我看要怎么收场?”叶慧玲死死瞪着方辰逸,满面怒容。
平日里,方鹏年惹祸不断,但传到叶慧玲耳中时,祸事已平。受宠的方鹏年认个错,保证下次不再犯,爱子心切的叶慧玲也就不会再深究。这次方鹏年惹错了人,自家兄弟都摆平不了,疼爱儿子的母亲慌了神,才想起那句“子不教父之过”。
“姐姐,错都在我,是我家国不分,滥用职权。年儿年幼,尚不能辨明是非,是我误人子弟,我这就去找倪宇贞认罪。”
对于叶、方两家而言,一个县令之位倒也算不了什么,当断则断,不能让倪宇贞顺藤摸瓜,查出更多的非法之事。叶耀清来青岚县当县令,并不是他能力所限,而是为了方便方家在青岚行事。方家借叶家的权,叶家用方家的钱,两家互惠互利,互利共赢。
“耀清,还没到那一步。这里是青岚,是咱们的地方。”
“方辰逸,你还嫌事情不够麻烦吗?”
叶慧玲一眼便看出方辰逸动了其他念头。
“解决麻烦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决生出麻烦的人。”方辰逸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想法。
“方辰逸,你疯了?”叶慧玲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一个是先帝任命的巡察御史,一个是当今圣上钦点的两淮盐政。不管他们谁在青岚出了事,后果咱们可都承担不起。”
“不杀他们,死的就是咱们。一个巡察御史在青岚摆摊卖画多日,你们说他是闲情逸致,还是另有所图呢?”
方辰逸想得更远、更深。倪宇贞或许是借整治方鹏年之由,暗查方家。
“姐夫,你是说倪宇贞来青岚和那事有关?”
叶耀清想到了什么,冷汗直流。
“不无可能。说到底年儿的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欺压百姓、胡作非为,如何整治,还不都是倪宇贞一句话,可他明知耀清和年儿的关系,却还要让耀清处理此事,明摆着不想让这件事过快地结束,以图更多。”方辰逸接着分析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麻烦可就大了!”叶耀清满面愁容。
事情要真如方辰逸分析的那般,方、叶两家将迎来史无前例的危机。两家正在密谋一件见不得光,却能改变两家命运的大事。一旦此事在功成前败露,两艘并驾前行的大船,将瞬间被滔天巨浪吞噬。
“你们想怎么折腾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谁都不能让年儿受到丁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