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坐在后面,此时事急从权,紧抱着陆伟的腰,身子挤挤挨挨在一起,随着骏马疾驰而起起伏伏,完全顾不得矜持。
快到十里镇,顾秀忍不住,连声叫陆伟慢点,她好平息下来。
即便如此,等在宋秀才府前下马,她还是双脚发软。要不是陆伟眼快,伸手扶住,她就要趔趄倒地。
顾宁迎出来,见到两人,惊讶喊了声:“夫人!”
“宋叔呢?”顾秀问,“有紧急事找他。”
顾宁察颜观色,带着两人往里走,边走边说:“在书房!”
宋秀才果然在书房,正在那里闭目养神。
“宋叔!发生大事了。”顾秀低声说。
宋秀才却像是没听到似的,长叹一口气,缓缓转身,对顾宁说:“宁儿,去把凡儿唤来。”
顾宁急忙离去,宋秀才招呼两人坐下,再次叹口气:“我已经得到消息,正要派人去跟你说一声。唉,如今情势不明,流言满天飞。不过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地儿,宋顾两家先祖在此落地生根百来年,终究是要一朝尽弃啊!”
他这就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陆伟则是听得心中震颤。
他出生在太平镇,只是父亲陆涛和母亲陆杨氏流落至此,落地生根。
可是宋家和顾家,原来在此地已有百来年!
顾秀长长松一口气。
“先祖未雨绸缪,做了这么多年准备,如今终于荫及我们这些子孙。”宋秀才还是在感慨不已。
陆伟忍不住问:“宋叔,既然消息已经传开,如今造船,可还来得及?”
“来得及!”宋秀才点头说,“木材都是处理过的,现成的,只要造出能渡过云水河的船,不到一个月,就能过河。”
“河中水鬼出没,这个难度就大了许多。”
宋秀才反而十分豁达,手一挥:“想要逃命,不死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不逃命,留在这里,就不光是死人的问题。河中水鬼,山上山魈,血鹘堡贼匪,如今又是北阳城传来的消息,这就是一件事!”
这的确就是一件事。
也是直到如今,这些碎片拼在一起,这件事才开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