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未出来,晨曦还压不住月光,月光掺糅在晨光里,冷雾又渗透在迷空里,晨曦中冷雾又有了寒梦的清辉,都是清冷的色调,尤其是早晨的迷雾,笼罩在山上,逶迤在秀岭,覆盖在山林草地,密得晨光透不出来,刚从山尖冒顶的太阳显得更为朦胧和柔弱无力,如同一蓬丝网罩着。
在这蒙蒙细雾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宁静而安详。我看到,街道上的灯光在晨雾中弥漫,变得柔和而明亮。树木上的露珠被晨雾所滋润,变得晶莹而透亮。每一处都充满了柔和和美好的氛围。
一壶热茶还冒着气,眼前雾迷云树,满山树林,枝条细瘦,皮色暗灰,雾中愈发朦胧,风致更胜晴日。
我是归园田居,山间过客,择草棚下坐卧,看山色雨色,也看人间诸色。
这秋天雾中山林,也是秀岭一景。远处青山得露霜润泽,披漫山青湿,又渗入雾中,有些超凡脱俗。不远处的秀岭和坡上的林木被大雾遮掩,一望空空洞洞,仿佛可腾云驾雾上天庭。
我沿山道上秀岭,一条平日里寻常的小路,有了雾气,人在其中,瞬间有了升腾入云的错觉。我一个人走向秀岭的深处,在雾里行走的感觉,有点虚幻,有点迷茫,但内心里有着坚定的希望。
太阳浮出了地平线,林子东方,现出了明晃晃的鱼肚白色,风依旧很小,雾仍在流动。接着,慢慢的一缕阳光穿破雾的笼罩,照亮整个山村,雾渐渐的淡了阳光洒下一地金黄的花粉,掬在手中,又慢漫溢出。
中秋节后,一场罕见的浓雾在凌晨悄然而来。
鸡叫声沉闷,被压在这场浓雾里,传得不远,以至于我都没有听见。
我是被沉闷而寡淡的浓雾憋醒的。打开窗户,一向不进屋子的雾气竟然挤了进来。
白雾浓浓的,稠稠的,如开了盖的蒸笼,笼罩了世界,也无缝不入的包围了我裹挟着我,又似乎吸纳着我。
打开窗户看不到院子,在院子里看不到桌椅板凳。
浓雾掩盖了一切或者遮蔽了一切,我到草棚下找了把椅子坐下,看不到草棚外的世界,坐了一会,好像融在了雾里,我也成为雾的一部分,雾浓又湿,全身已经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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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烧水沏茶,而是坐下来静静的观察着,感受着,品味着,观察着雾的浓度和颜色,它们并不是浸透不动的牛奶,而是如空调里吹出的冷气一样,不断翻滚着、碰撞着、升腾着又坠落着的。只不过这股冷气更浓更密更稠,厚重的像一道白色的水帘闸一样遮蔽了外边的一切。
我身处雾里,看不到天空,看不到自家的院子,看不到外边的树林,一切都被白色的雾气笼罩和遮蔽了。
弥天的大雾将窗外的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看到这样一场特殊的大雾,它甚至是白色的天幕,也是山村田野的雾化笼罩,带给我深刻的震撼,那是大地的美学。
这时我在想: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的外部感官眼耳鼻舌身意对外在世界的认识也是局限于色相,是不完全的,不真实的。如这场浓重的雾笼罩了世界,我不能看透它,穿过它,感受它,好像外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突然,一股风吹来,浓重的雾气流动了起来,迅速地散去,天空开始明朗起来。
五行相克,风就是雾的克星,风来,雾散,风吹,雾去,风过处,雾荡然无存。
看着太阳冒出山顶,如一盏明亮的白炽灯悬挂在山中,温柔地,明亮地,照耀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