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局面两个人再清楚不过,做为军团的军长,做为当初最赋盛名的两个年轻军人,他们心中还仍存着巨扶天下的血气。
而作为联盟走狗的那些人,他们口声声说要拯救人民却一个个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只将百姓推向更深的地狱,只躲在虫族的底佑下自相残杀。
他们不愿看到人们被如此遭践,便联同那些心有善念的正义人士发动了一场起义。
就在起义前夕,虫族却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他明白此去凶险万分,可能一去不返,但要说能以一个师之力退败虫族的话,只有他们两个有把握做到。
他自认手段不比傅冗,便向傅冗请求去了弗卡蒂兰森林。
所以为了让起义顺利进行下去,为了不让总统府的那群人起疑心,他去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傅冗,他们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了……”祁原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哽咽,“我是不是特没用……”
一阵微风从身边拂过,他落入了一个充满熟悉的冷冽气味的怀抱。
此时他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鼻尖尽是让他心安的气息,温度也不断从抱着他的人身上传过来。
“对不起。”那男人抱住了他,低声对他说道。
祁原仍旧怔在原地,半晌没有从他被傅冗抱了的惊骇中缓过来。
听到这么一句,他皱了皱眉,说:“你向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又没错。”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傅见才松开了这个怀抱。
他垂着眼,立在祁原不远处,良久才说道:“我没有气你不听指挥,我知道你去是最合适的。”
他的理智告诉他,当时那样的情况的确只有祁原去才能破局,但是一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会再也回不来,他的心便开始动摇了。
他的心告诉他,他不能放那少年前去,他可能会永远离开他的。
他的理性和真心不断地撕扯着他,让他几近窒息,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气力才放人离去。
他没有怪祁原不听指挥,擅作主张,而是在气他自己能力不足,无能为力。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他无法直面祁原,让他见到祁原后便本能地逃避。
忽然,一抹温热拉住了他,温度从两人的手相接处传过来。
“傅冗,这不是你的错。”一道坚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黑发青年。
祁原从不知道傅冗竟承受着这种压力,他自认为他极了解自己的这位老朋友了,但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他忽得扬起了个笑,对着垂着头的男人说:“好了,这一天天的,这么煽情干什么,都害我们小傅同学红了眼眶了。”
“……”傅冗抬起了脸,平静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因为他的眼尾处一切正常,并没有如祁原说的那样红了眼。
“开个玩笑嘛……”祁原见人出了情绪,松开了手,笑得颇为没心没肺,“查寝的时间要到了,再不跑可来不及了,小傅同学,我得跑路喽。”
“嗯。”傅冗应了一声,同人继续胡闹。
祁原说着便退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出门前还对人继续说了句:“那么下次我再来哦,别太想我。”
“……”傅冗没有说话,只看着青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
良久,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