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里的光淡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吃着,味同嚼蜡,吞也吞不下去。
“她就老是这个样子,吃饭吃一点,一口夹一点点,不三不四的,我看她就是营养跟不上,所以才会肚子痛,你看她瘦的那样,跟个烂猪肝一样,丑死了。”奶奶正打着电话,不用她讲,我也知道她在数落什么。
现实远比我写下的更为残酷,但我不想细说。
透露出几个类似的吧。
“我让你洗个你弟弟的衣服怎么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俩个小孩了,还有你小姑姑,八岁的时候就会上山砍柴带你小叔叔了,每天起来就喊饿啊饿啊,连饭都没得吃,你这像什么样子?”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还想让我活吗?”
“弟弟拿下你东西怎么了,他还小,不懂事,你先让给他。”
“老的老的这样,小的小的这样,跟你爸爸一个样,不让人省心,你的脑子就跟你那该死的爸爸一模一样。”
“你还死站在那里干什么?我让你去……”
恶语咒骂声不停,仿佛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明明我已经按照他们所要求的去做了啊……
可他们却还是打着爱的名头去伤害我一次又一次,将我的心脏伤的鲜血淋漓。
人心本就凉薄,无在乎谁比谁更多了。
我这么多年来都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心早就灰死了,也没有什么再怕的了。
可我独独没想过我会再遇到牧离雪。
当我以为我的生活就该如此下去的时候,我偏偏又遇见了牧离雪。
再次遇见她的时候,仍是在一个盛夏。
阳光灿烂而明媚,透过玻璃窗洒落在教室里,染下一地浮动的碎金。
这是我头一次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去。
不过到理想大学的喜悦远多于到大城市的惊恐。
开课的第一天,我早早地来到教室,心想这么早,应该没有人比我来的更早了吧。
结果一开门便看到一人坐在里面。
那男生坐在靠窗的一边,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修长的手指里握着一支设计简约的黑笔,正在埋头认真地写东西。
讲真,他虽然在写东西,但是脊背却丝毫不弯,像个挺拔的小白杨一样。
他个子还挺高的,身材匀称,气质清冷。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着,但能通过他脸部的轮廓,不难看出应该是个挺俊的帅哥。
似乎是我的视线过于直白明显,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
口罩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他又皱起眉头低下了脸继续写着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写字的速度好像慢了些。我好奇地继续看了一眼,总觉得那眉眼有些眼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选了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我坐了下来。正好在那男生的斜后前方,这地方不偏不倚地能看到整个黑板。
我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沙沙声,然后又是一阵纸片的摩擦声,那人站了起来,随后一声开门的声响,他走了出去。
我丢,逃课?这么猛的吗,兄弟?开学第一天就敢逃课?这也是个神人。我感叹了一下,打心眼里是说不出的敬佩。
很快教室里渐渐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准备开始上课。这便是我与她的再一次见面,没有什么热泪盈眶的千言万语,也没有什么满腔怨念的指责怒骂,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一面。
我当时实际上已有些认出了她来毕竟当八平的同学的,又是心里有点不确定。
那可是冷大美人,那个老师口中的三好学壬,她怎么会考上这么个小小二本,还在开学的第一天逃课?
固有的成见让我不敢相信,也让我下意识地不敢往她身上想。
直到某天早上我再一次早早地到教室,那人摘了口罩,撑在我桌上,将我困在她的臂弯里,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人真的是她,是那个孤傲冷艳的三好学生牧离雪。
她怎么会考到这里来?这是我被困住的第一个念头。
作为重高的优等生,她怎么会考来一个普通的本科大学?我想不明白,况且当时的情况也不让我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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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月,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她缓缓俯身向我靠近,目光是说不出的冷冽,凛然地仿佛是冰天里的针一样,泛着森森寒意。
我哈了一声,没听明白她在讲什么。
什么得意?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是你赢了,我们交往吧。”她定定地看看我,微抬着下巴,即使嘴上认输,却仍旧高傲无匹。
“什么玩意?”我愣在原地,好像没太听懂。
她刚刚说什么?交往?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她为什么这么说?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