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祥没理会身旁两母子的小动作，或者说，他不在意。

他现在最在意的还是那些股份。

到底还是心虚，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对大女儿并不关注，也就格外惧怕宋书舒一气之下把他从董事的位置上拉下来。

“怎么？还是不接电话么？”

他手上的屏幕再次熄灭，钱芳茵冷笑，皱纹遍生的脸上的满是冷意：“早知道生下来的时候就该给她丢掉。”也省的现在搞出来这许多事。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了后半部分。

宋清祥到底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宽慰道：“许是已经睡了，今天一天也累到了，总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明天再说吧。”

“妈，您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他在刚接手公司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是对钱芳茵言听计从，但这么多年当权者做下来，也有了几分自己的脾气，他或许心底也认同钱芳茵态度，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肯定不能说出来。

“我休息什么休息？！”老太太脸色一黑，下意识就要发作，但看到儿子脸上的不悦后心中一突，竟有些被吓到。

这么一停顿，气势已然散掉大半。她也不再坚持，朝着站在角落里的护工招手。力壮的护工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

“既然你心里有主意，那我就不多掺和了。”她后退一步，“但是！我有个底线，那就是我宋家几十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个小丫头身上，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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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祥抬眼，对上来自母亲的暗沉沉的目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母子两人对视一眼，隐晦的交换了眼神。

他抿唇点点头，应了下来“妈你放心，小舒年纪小，我说的话她还是听得。”

“但愿如此。”

老太太冷哼一声，在护工的扶持下慢慢的上楼，不再理会这一大烂摊子。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后宋施诗才松了一口气，论让奶奶生气的功力，还得是宋书舒，瞧瞧那张脸黑得，她都看见护工阿姨把速效救心丸抓在手里了，时刻准备着上前塞药抢救。

“爸，妈，我有点困，就先上去睡觉了。”

这个时候宋施诗的直觉告诉她，下面的话最好别听别参与，反正她妈妈会给她争取，总不会让她吃亏，她这个脑子还是直接洗洗睡了吧。

宋清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闻言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自便。宋施诗没敢看她妈的神情，得到宋清祥的许可后径直上了楼。

对此，梁春雪只是叹了口气，也并未阻拦。

“清哥，股权的变动对公司的影响是不是很大啊？”

她当然知道股权突然发生变动影响肯定不小，但为了维持在宋清祥这里的不谙人事的人设，她只能问这些弱智的问题来引导宋清祥说出自己想知道的。

他拍了拍她的手做安慰，“股份在小舒手里，还算是自家人，董事会那边倒还好说。小舒心里是有我这个父亲的，到时候好好聊一聊，那孩子懂事，肯定不会让我为难的。”

宋清祥的眼神没有聚焦，带着些恍惚感，这些话不知道是说给梁春雪听的还是用来安慰他自己的。

梁春雪闻言神色冷了下来，眼底聚起深不见底漩涡，似是一头要冲出牢笼吞没一切凶兽。

“是，小舒一向是懂事的，改天啊，让小舒回来，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我让李婶好好做一桌子菜。”

放在另一边的手心已布满掐痕，梁春雪演了二十多年的戏，此刻心里再气愤，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很是“体贴”的靠在宋清祥的肩上。

宋清祥沉吟一下，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从她的怀里把手臂抽回来，翻着通讯录头也不回地和她说：“你也回去休息吧，不是要睡美容觉么？”

梁春雪看着他点开备注了“秘书”的通话页面，心里猜测他可能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游刃有余，于是也不再多待，事已至此，以前的那些行动都要改一下了。

“好，你也少熬夜。”

她临上楼前给宋清祥端来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又细细的叮嘱了一遍在厨房的李婶后才上楼。

那边宋清祥的电话也接通了，宋清祥先是看着梁春雪消失在楼梯尽头再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开口。

“小宝呀~有没有想爸爸啊？”

电话那头传来男孩稚嫩的声音，“想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