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林越终于看见真相——青云子虚影的腰间,挂着初代仙晶圣人的令牌。
--------
暴雨在铁皮屋檐上敲出密集的鼓点,吴叔握着鸡毛掸子的手顿了顿。
货架上临期的营养剂正在渗出淡黄色液体,将"买一赠一"的标签泡得发皱。
"隔壁老陈家的二小子,上个月被星傀啃得只剩半截身子。"吴叔的咳嗽声混着收银机生锈齿轮的摩擦声,"你以为那些穿金线官服的真护得住你?"
吴嘉伟把扳手重重砸在柜台上,震得玻璃罐里的陈皮梅滚落一地。
他盯着墙上那张泛黄的矿区先进工作者奖状——那是母亲去世前全家最后的合影,父亲胸前的红花早已褪成惨白色。
"护不住?"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灼痕,那是上个月替工友挡下熔炉爆溅留下的,"那林哥豁出命清理星傀的时候,您老的杂货铺怎么没让怪物掀了顶?"
货架后的布帘突然被狂风掀起,林越的祭魂刀鞘磕在门框上。他的官服下摆在滴水,金线在昏暗的钨丝灯下泛着血锈色:"西街的下水道在冒紫烟,这两天别进货了。"
吴叔佝偻着背把过期的止痛片摆成正三角形,这是妻子生前教他的辟邪阵。
当林越的影子完全消失在雨幕中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星砂般闪烁的血点。
---
凌晨三点的月光被积雨云撕成碎片。
吴嘉伟蹲在阁楼透气窗前,看着父亲趴在账本上蜷成虾米。那件补了七次的灰布衫下,脊椎骨节凸起得像串生锈的螺母。
他轻手轻脚地下楼,将林越给的驱邪符塞进父亲口袋。
符纸触到吴叔皮肤的瞬间突然自燃,灰烬在账本上拼出个扭曲的"逃"字。
吴嘉伟的手僵在半空,想起十年前那个同样闷热的夏夜——父亲抱着高烧的自己狂奔三十里,鞋底磨穿时流的血把县医院的台阶染得通红。
"混小子..."吴叔在梦呓中抓挠着脖颈,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紫斑正在扩散。
阁楼的老式挂钟突然倒转,齿轮咬合声里混着遥远的矿洞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