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石砖楼房消失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的农场和农田,秋日的麦子和玉米已经收割干净,有许多农民都在紧赶慢赶的,抓紧冬天来临前最后一次播种。
一直到眼前再次出现了石板街道和石砖楼房时,海洋的热浪从那狭窄的房屋中间袭来。
腥咸的海洋风味扑鼻,耳边总能捕捉到湮没在人声中的海浪声,空气也变得潮湿又阴冷起来。
“这里就是018街道。”绻涟下了马,指着街旁指示板上写着的街道名称。
向着指示板所指方向看去,则是一条往下下坡的,比起主街道更加泥泞阴森的狭窄街巷。
里面游走着几个衣着破烂、抱着凌乱货架的叫卖人,还有路边倚靠墙壁坐着的饿的瘦骨嶙峋的乞丐。
周尘将马锁在路边的灯柱下,拉着绻涟往坡下走了。
“真的会在这吗?”绻涟一边警觉的观察着街巷四周,一边跟着周尘的步子往前走。
一直到了坡下,才看到两边通达的道路。
虽然在晦暗的地下,却依旧“琳琅满目”。
街道两侧有各种商铺和住房,甚至还有赌场与妓楼。
两个人躲闪着路人的肩膀,一直朝前,走到了一家门口扫的极其干净的,半地下的小房间。
“周尘?”
站在房间门口的周尘猛然一回头,就看到上面站着的乌思宁。
他呆滞的望着乌思宁走下来,直到乌思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算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你来这又干嘛?”
“我来找风眼婆婆。”乌思宁回答完绻涟,看了眼手里拿着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一边伸手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干净整洁,又明亮温馨的小屋,书架,床铺,餐桌等等一应俱全,灯火还没有熄灭,金色的光芒让整个小屋与外界截然不同。
尽管不是真正的太阳,而这样跳动的灯焰却十分温暖。
但与其格格不入的,则是窗台上,那盆郁金花旁的尸体。
风眼婆婆仰躺在窗台下的软榻上,干净破旧的衣袍上沾着从腹部刀伤内喷溅或冒出的鲜血,惊恐的双眸依旧瞪着天花板,胳膊卡在软榻靠背边缘,手指朝向书架。
“糟了……”
三个人连忙上前查看,可人已经冰冷僵硬。
“是谁干的这坏事!”乌思宁愤恨的放下手里的糕点,怒火在眼中瞬间燃起。
“为什么要杀了这个婆婆?”
“是因为她知道什么吗?”周尘看了一眼绻涟,又看向书架。
他觉得风眼婆婆会在死前摆出这个姿势,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我是来问她漆冥央的事的,我刚打听到漆冥央过去在这里的住宅地址。”乌思宁看向周尘。
就见周尘从书架上的花盆下找到了一封未来得及盖信戳的信。
信上说的话,让周尘无法不去相信风眼的存在。
“或许没有人会相信我,但是我真的看到了少年在大浪帆船上救了城之信仰;金银袍子带着一个伟岸的囚犯离开了破浪码头;看到了九幅画拼成的绚丽的烟火夜晚;雪阿城的大雪里,逃出来了一位贵少爷;见过嫁祸兄弟的长子;见过穿黑袍的女人,死于金色的符令;银袍男人放逐了假的恶魔,而真正的恶魔,从狂风雪林来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