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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中，他适应驯服毒素的情况没有发生，他开始陷入了和我一样的折磨，并且更为猛烈。

这让他早早的便过世，而他的妻子也在同年走上了与我妻子一样的命运。

他们夫妻二人身死，最后只留下了雁子。

我原本以为这一切到此便止，毕竟我的儿子修为并不算高，但是没有想到，雁子到底也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雁子这是怎么了，但是我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我没有办法承受了，我已经失去了妻子，儿子，儿媳。

这让我束手无策的毒已经让我失去了太多。

可是现在，我却可能连我的孙女也要失去。

这些都是我造的孽，可是老天却偏不让它报应在我身上。

你之前说，那毒对我施加的是折磨，曾经确实是这样，但是早在很久之前，那毒素发作时候的痛苦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救赎。

那种身体上的痛苦，可以让我心中的痛苦更好受些。”

独孤博双眼通红，无神的望着窗口处。

这些话他与其说是对弗兰德说，倒不如说是对他自己说，对独孤雁说。

多年压抑在心，对于亲人的歉疚，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他一直强忍着这种折磨，但是当今天，他确定连自己最后的孙女都收到了这毒素的侵扰时，他的心防终于彻底的粉碎。

而这才是他将这一切说出口的原因。

他需要发泄，这些东西他一个人埋藏在心里太久，已经太累了。

他需要有人分担这些秘密，有人知晓他的歉疚。

此时病床上的独孤雁早就已经停止了抽泣。

她从小便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但是却从来不曾知晓自己父母的死因，爷爷对于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忌讳的。

这是第一次，她从自己爷爷的口中了解所有的来龙去脉。

可是得知了一切的她又是这样的茫然无措，有一个瞬间她想要去责怪她的爷爷，但是她立刻便意识到她的爷爷也是受害者。

他当初追求力量，想要改变用毒魂师的现状，对于剧毒的折磨他也甘之如饴，他只是没有想到这毒竟然会遗传下来。

最后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如果爷爷你当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您还会选择这样的一条修炼道路吗？”

独孤雁红着眼睛，沙哑的向独孤博问道。

这是独孤雁在之前哭泣后说的第一句话，独孤博转头看向她，他的眼中这一次是再没有遮掩的歉疚之色。

“雁子，我不后悔，成为强大的魂师是我追求，我不后悔走上那么一条道路，我后悔的只有连累到你们，如果再次回到当初，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可能会选择就那样一个人，不会去娶妻生子。”

独孤博真诚的说道。

独孤雁听到自己爷爷的回答，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所以，这些年里，你对我的好，是因为歉疚吗？”独孤雁接着问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爷爷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哪怕周围所有人都说自己的爷爷不好，是封号斗罗里最为喜怒无常，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她都没有动摇过。

因为她知晓自己的爷爷真正是什么样子，他是一个对她有求必应的温和的人。

但是现在，她有些怀疑了，如果自己的爷爷为了实力连娶妻生子都可以放弃，那她算什么，这些年爷爷对自己的好又有几分出于真情，几分是出于歉疚。

听到独孤雁带着哭腔的询问，独孤博登时就愣住了，不过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了什么。

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和蔼的笑容。

他走到了病床边，轻轻的将独孤雁搂入怀中。

“当然不是因为歉疚，我不愿娶妻生子，是因为我不愿意连累后人，不愿意看到你陷入和我一样的痛苦里。咱们是爷孙，从你出生起，你我就是彼此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