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坊的石轮突然断裂,砸伤了孩子......"男子声音发颤。
思雨快速检查伤口:左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裂伤,还在不断渗血。但最危险的是,伤口中混入了不少石屑。
"先止血!"她镇定地说,同时手上利落地撕开伤者的裤腿。
沈明轩在一旁默默观察,看到女儿沉着的表现,暗暗点头。
"爹爹,需要您配制的那种止血散。"思雨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说,"还要准备缝合用的蚕丝线和银针。"
她记得父亲教导过,处理外伤要"三看四步":
看出血:判断出血点和程度
看污染:评估伤口污染情况
看深浅:确定是否伤及重要部位
然后按步骤:清创、止血、缝合、包扎。
"孩子,别怕。"她轻声安慰患者,同时熟练地配制药水,"这药水有点凉,但能让你不那么痛......"
这是她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局部麻醉方子,用某些草药的汁液调配,能暂时麻痹伤处神经。
沈明轩递来银针和蚕丝线,看着女儿娴熟的手法,想起自己第一次教她缝合时的场景。那时她还要踮着脚尖才够得着手术台,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石屑都已取出,可以缝合了。"思雨说着,开始下针。她的动作虽然没有父亲那么快,但一针一线都十分扎实。
"呼......"半个时辰后,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最后一个绷带也包扎完毕。
"大夫,这医药费......"男子愁眉苦脸地说。
"先养好伤,钱的事以后再说。"思雨温和地说,从药柜里取出一包药粉,"这是消炎止痛的药,每天换药时撒在伤口上。三天后来复诊。"
送走父子俩,思雨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害怕吗?"沈明轩问。
思雨摇摇头:"不是害怕,是......紧张。看到那么重的伤,总怕自己做错什么。"
"这种紧张很好。"沈明轩欣慰地说,"说明你对生命始终保持敬畏之心。医者若失去这份紧张,就容易变得轻慢。"
夕阳西下,父女俩坐在后院的老槐树下。这是他们每天总结的时间。
"今天学到了什么?"沈明轩问。
思雨认真思索:"学到了验血观色,学会了重伤缝合,还有......"她抬头看着父亲,"学会了什么叫'医者父母心'。"
"说说看。"
"就像爹爹教导的,医者治病,更要医心。"思雨轻声说,"看到病人的苦痛,就如同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
沈明轩点点头:"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你亲自处理那个重伤病人吗?"
"是因为......"思雨恍然大悟,"您相信我能做到!"
"对,你已经长大了。"沈明轩摸摸她的头,语气中带着欣慰和不舍,"总有一天,你要独当一面。作为师父,我要教你医术;作为父亲,我要让你学会担当。"
思雨靠在父亲肩头,轻声说:"爹爹,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晚风拂过,老槐树沙沙作响。天边的晚霞映照着父女俩的身影,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