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众臣各怀心事的从侯府离开,分别又在私底下会面。

众人注意到这一处的古怪,总觉得寿安侯府会有大动作。

因为寿安侯极少会召集众臣私下会面,而拥护齐王的众臣,更不会撇开寿安侯见面。

这显然不太正常。

接下来的两日,众臣十分谨小慎微,并无多余的动作。他们越是如此,氛围越是紧绷,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临。

转眼间,便到了广宁公主出嫁这一日。

广宁公主代表北齐和亲大周,北齐帝难得的重视这一位公主,让她从皇宫出嫁。

皇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却冲淡不了压抑的氛围。

广宁端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看着八瓣菱花铜镜,镜中的女子身着色彩鲜艳华丽的嫁衣,描画着明艳的妆容,与平日里的淡雅清秀判若两人。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面颊,脸孔敷着厚厚一层脂粉,看在她的眼里像是戴上了一张面具。

她是她,她又不再是她。

往后入了誉王府,她想要活命,比在北齐皇宫的生活还要如履薄冰,再也无法做她自己。

想到这里,广宁扯一扯唇角,从她记事起,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自己。

在这一刻,她内心动摇了。

忍不住去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时,宫婢在一旁说道:“公主,广陵王妃与各家命妇来给您添妆了。”

广宁看向殿门口,只见沈青檀踏着晨光走来,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媚,连忙起身走了过去:“皇嫂。”

沈青檀进门的时候,便瞧见广宁盯着铜镜发呆,脸上的神情称不上开心,反而透着无法抵御命运的悲戚。

广宁代表北齐与大周和亲,两国缔结盟约。这一门亲事她再不乐意,也无人能从中作梗。

“宁宁,你此番去大周,若是身边没有交心的人,可以与窈窈交好。镇国公府的三妹妹,也是一个极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