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爹。不哭。”
“好,不哭。不早了你该睡了。”
好爹的形象很好用,没多久就把小孩哄睡。
蓝嫣睡着后,李相夷轻手轻脚地起身,微微出神。
那些名字上的划痕,让他明白师兄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结合之前听到的心声。
他拿起机关匣子走到外厅一掌将其震开。
这里边放着不少信笺,他还未曾看信中的内容,门外便响起了漆木山的声音,“相夷还没睡吧,出来陪老头子喝两杯。”
“来了,师父。”
明月皎皎,清风徐徐。
师徒二人坐在屋顶,人手一壶酒。
漆木山看着闷头饮酒的臭小子,自己也抿了一口酒,“相夷啊,为师已经多年不曾见你露出这副茫然的样子,就连蓝嫣出现那日你都不曾这般。”
李相夷眼眸里闪烁着水光,似有难以言喻的伤痛。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师父,你说人为什么会如此复杂呢。”
漆木山:“人性,其实是最不经考验和审视的。大多数人都是半人半鬼的,没那么纯粹。”
“有人在外看着人模狗样的,可回到家却能对着父母妻儿拳打脚踢。”
“有人过的浑浑噩噩,却能见到弱小帮扶一把。”
“关心、疼惜、好脾气、好名声这些都是可以装出来的,但人品和骨子里的善是装不出来的。”
“是你师兄吧。”
李相夷抹掉眼角的水迹,沉默半晌才开口:“幼时他总护着我,我那时候主意多脾气倔,为此师父您没少罚我。”
漆木山听他这么说也想起李相夷幼时的事。
“我罚跪时师兄恨不得以身代之,说宁愿受罚的是他,还总是塞糖给我吃。”
“他打了宝剑自己舍不得用也拿来送我。”
李相夷摸了摸缠在腰间的刎颈,他视为珍宝的情义,原来竟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漆木山拍拍李相夷的肩膀开解道:“这世间,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和比自己优秀的人在一起。你师兄这个人,容得下弱者,却接受不了身边的人比他强。或者说,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却又无法抚平心中的妒意。”
“他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