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女儿穿着麻衣,从房里走到虚弱的秦漪涟面前,郑重道:“带我去宫里吧,王后娘娘。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逸颜妹妹在这里了。”
这平民家的孩子她见过,瞧着就可人,他们之前带她进宫,是想送她来宫中当宫女,也好有个生计。
她和逸颜的年纪仅仅差了几个月,外人分辨不出。
“艺纯!”夫妇二人本想相劝,但是女孩心意已决。
王后娘娘秦涟漪之所以拜托他们,一面是因为他们乃是平民,就算官兵查起来也不会真的细查。
另一方面就是她瞧见过他们待自己的女儿,知他们是至善之人,至少逸颜不会再跟着自己受苦了。
如今是封宫,谁都不知等明日醒来,又会是何等遭遇。
时间紧急,她给女孩戴上帷帽,拉着她朝宫里赶。
谁知,待她跑至宫墙,后庭已是大火滔天。
烧着她上下颠簸的心,她还有个儿子在宫里啊!
她没法再管,把女孩放在宫外,没多说话,便往烈火中冲。
“沫儿!沫儿!”火焰不识人,肆意吞噬,房梁,房架,包括自己与夫君一同绑的丝绸帷帐,都成了这火最大的帮手。
她往儿子所住的地方去寻,哭声忽隐忽现,在秦沫的记忆里,他之所以哭,是因为寻不见妹妹。
一开始火势并不大,他是可以走着出去的,可他心中惦记妹妹,火势愈大,他便是往妹妹房中走的越深。
“沫儿。”
后院的池塘站在穿着金袍的人,秦沫打转的泪水并未看清到底是谁,之后他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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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他醒来时,他已在农户家中,而他不再记得在宫中的日子。
到底是何人施法,又是何人想要赶他们出宫?按照所想,妹妹应当也在农户家中,可是为何不在。
若掌门真的恨透了陈王,怎会愿意留在陈国的土地上创立门派。被揭面纱的女修,还得护着那人一辈子,或是让那人准许他们不再才可破此誓言。
“喂,秦逸别,你想啥呢,这般入神。”会以慕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沫知晓,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被术法困住的这十几年,是被保护的十几年。
“叶宅不仅是和陈王有关,和江家也有关。还有,你们之前说的太子住所,是因为陈德在宫中就是一个被掌控者,他和陈艺纯一样,根本不住在后宫。”秦沫转过身说道。
他那般淡然的言语,师兄和师弟听着呆住不知再说些什么好。秦沫也并未等他们的回应,反倒是出了门扉,回到自己的隔间,面对陈国的吃食。
他突然好难过。被拆穿的梦境里,他好爱好爱叫陈逸颜的妹妹,是他生来便最为幸福之事。可,到如今他才知晓。
曾经他见着会以慕与会雨新,总会有意站在边上看看,就像是他常做的梦,梦里有个小女孩唤他哥哥,捧着花篮到他面前。
秦沫以为的向往,却是真的。他扶在门扉上,泪止不住滴落,妹妹不在家中了,不在掌门姨母身旁,只怕是。
是,他瞧见了,瞧见了前一刻的恶灵。她的嗓音,与她那样相似,秦沫不敢确认,也无颜上前,偷偷看她面容。
终究是撑不住了。他压着哭泣,但心中难过的如刀绞,泪是不受控地落下的。手头所谓的“寻嗣”,在他脑中瞬间被排到了身世之后。
可是他若是出去说自己是皇子,恐怕只会被人当作疯子,而并不能改变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