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
莫涵煦挟着她,他看不见她的眉眼,却能感受到她不住发颤的肩膀,和紧紧握着笛子吹口的指尖。
力度极大,手臂都充满力量。
“叶大哥,你说过,你我互帮互助,就算最后散场也是各自为好。”
安落琼说话并不响,却能字句钻进叶景山的耳朵里。
旁人说什么不重要,但若是这句话是安落琼说的,叶景山定然发飙。
巨蟒和其他蛇群都发疯到极致。
“啊啊啊啊啊....”
“别过来,别过.....”
“仙师救救人啊...”
贫民被群之攻击,无数的蛇肆意爬动,都朝他们去了。坍塌的草房,碾碎的草席,支离破碎的竹柱子,蛇身一碰就“听令哐啷”。
张皇失措的人们逃不出四处,挤着推攮着喊叫着,场面极度混乱。
“你这几位好朋友,还不知道你的真实之事吧。我便好好说说,也好让你能逍遥世间。”叶景山说罢,狂笑道。
他扬起脚步,轻功至安落琼被挟持的砖瓦上,“从何处开始分说你来决断如何?”
蛇群知趣的游走,连带着莫涵煦也不在防备内。
“是小叶公子要说,我可没有什么决断。”
安落琼掐上莫涵煦半横没横的剑刃,就剩分毫地放在自己脖颈上。
“安裴晟,让你跟我回去,便只有死一条路是吗?!好,那我来说。你年纪尚小就到叶家,无人看中你。一生本领,刚来时被当做是随意使唤的小厮,我把你当做至亲,收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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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琼道:“叶公子,至亲说的可就过重了,小生担待不起。”
“不是我保住你,你能在叶家完全支撑下去?安裴晟,果真是忘恩负义。”
叶景山说的动情,似乎眼泪都要掉落。
变脸比变天还快,不给搭个戏台都对不住叶景山的口舌。
“小叶公子!要说快说,等的迫....迫不及待呢!”
会以慕无闲心去看那边状况,可单想想,师兄对外人一向冷若冰霜,闭口不言。安落琼估计也讨厌坏了这个阴阳怪气的叶公子。
无人应和,要是十年的事情都翻到出来,会以慕和秦沫支撑不起这么多时辰。
巨蟒一条比一条来势汹汹,都顾不及下头的房子和农物,杀完就算。
“就你腰间的笛子,若非我教你音韵,可会变成你的第一法器?这笙是你亲手摔坏的,取名‘断笙’,说要效忠我,一辈子做叶家修士,言而有信。”
此言实在差矣。
连带了越仙族最重要的言而有信,以及安落琼最得意的法器,听起来就让人倒胃口。
莫涵煦在后头听的也不由皱眉,口气透着娇气的意味。
什么一辈子效忠的话,从叶景山口中语出来,变成了妖孽般的意味。
“叶氏灭门,我仁义便尽。公子,请回吧,”安落琼把横着的剑柄更贴近了些,“你可若执意不回,安郎以死明志,好让公子死了心。”
“不必再向后,还有两寸。”莫涵煦低语道。
他不说话,顾及着旁边师弟打蛇,听着动静,还需顾着假意要自损的安落琼,防止越了分寸。
叶景山心中当然是不希望安落琼出事的,事到如今,他着急的无非几件。
一是缺少得力助手,二是安落琼知晓的过多。
最好是模棱两可,没人会来怪罪他,反倒是可怜他。失去亲人,失去宅子,都不算是事。
反而是被人冠上不好听的名声来的可怕。
他捂着肚子笑起来,道:“你要知道,若不是狼族的韩之渊,叶宅会真的覆灭吗?安裴晟,他毁了我们一整个宅子,不跟我回去了结了他。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你不回去也是上策,谁会投奔一个孤苦伶仃的公子呢?”
话说着,突然不知何处窜出来的小蛇,死命缠绕住两人握住的淋漓的剑柄。
莫涵煦不知如何抓蛇,小蛇张着口,就要咬下来,安落琼一把推开剑把,另一手掐住蛇头七寸,使上十足的功夫,当场拧断小蛇,身头分节。
小蛇是从安落琼的袖子里爬出来的,远不止一条,那条刚被扔到旁。
又有七八条跑出来,“叶景山!你信狼族,可别想扯上我!”安落琼说罢。
抽出腰间的笛子,用力吹道,曲调甚是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