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浮动的长睫毛,静而不冷,阳却仍美。
浑身混杂着,本就有的香草味,以及因为过多饮酒残留的酒味。
师兄用这么如此姿势出现在会以慕面前,他不知该如何下手。
扶手臂也不是,扶腰也不是。
最终会以慕戳了戳他的肩膀,唤道:“师兄,你还好吗,需不需要醒酒汤?”
莫涵煦嫌弃地推开他准备收回的手,鼻腔哼哼道: “睡觉。”
会以慕喝碧香清就算是十壶二十壶都不会醉,其他的酒是一壶就倒。
他没想到一向酒量不错的师兄,能喝到这般伶仃大醉,不省人事到连人都在边上大声叫他了,他还是醒不来。
这事可不能让师父知道了。
会以慕不会煮汤,他想起来,自己房间还有备用的醒酒药,是妹妹特意熬成丸子送给他的。
赶忙冲出门去,到边上房间翻找放药丸和纱布的柜子。
醉倒在地上的人,头痛欲裂,眼睛想睁开却是徒劳。
昏呼呼的,前面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又好像人已经离开了。
意识挣扎着想起来,又重新沉沦下去,身子很是疲倦,根本由不得想起来的心。
“师兄,这是水,这是醒酒药丸。”会以慕喘着气把东西递到他嘴边,亲手喂他吃下,又看着他吞下。
莫涵煦终于醒了过来,师弟没照顾过人,却是怕弄疼他,小心地把他挪到床边,让他好生靠着。
“会以慕,是会以慕?”
会以慕点点头道:“莫涵煦是我!身子舒服一点没?”
他听见师兄问自己名字,心中踏实许多。
“水,有水吗?好渴.....”莫涵煦轻声道。
口干舌燥,浑身都昏兮兮的,就是现下的状况。
会以慕马上把水送到莫涵煦手中,师兄刚接过,就一饮而尽了。
喝完莫涵煦道:“我是不是,错过了早功.....”
眼眶是湿润的,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
偏师兄问起来,像是质问,可怜加凶狠,会以慕惨笑。
“是啊,我也睡过头了。不过师兄放心,今天是二师父教我们,我已经报告过了。你喝酒的事,我不会告知师父的。”会以慕安慰道,还顺势拍拍他的肩膀。
莫涵煦躲开了。
心中越是想,就越是要躲避,他不想陷的更深。
触碰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应付,躲开的那一刻,他是涣散的。会以慕亦然。
一个不知为何要躲,一个不知为何会躲开。
“我们去那边练功吧。落了课可不好。”说着,莫涵煦就要撑着站起来。
“谢谢你来照料我,师弟。”他又说道。
会以慕僵硬笑道:“不必言谢,应该的。师兄,你真的可以练功吗,要不我去帮你请个假?”
“不用。”
不用的人,走了两步就腿软地站不稳,语气却是很倔强。
会以慕心道:真是搞不懂莫涵煦。固执的性子也不知是哪里学会的,在小事上很是执拗。
“我去帮你请假,状态这般,就不必逞强了。”会以慕轻点他的腰间,师兄被定住,无法动弹。
“会以慕,可你怎么和师父说我的事?”莫涵煦瞪着他问。
师弟笑道:“师兄只需静待佳音!去去就回!”
自信满满地关上门,在路上噗嗤笑了许久,狂奔回练功之所。
好在璇雅今日是真的有要事,不然就算是会以慕的伶牙俐齿,莫涵煦也必定重罚。
幽客室留着会雨新和吵着要吃糖的小若好。
因为,璇雅早晨便带了安落琼去别处问话。
安落琼虽已醒,但实在行动不便,璇雅也很是体谅,找了最近的小洞穴,与她对坐着。
安落琼一路心中均是警惕,表面是格外的放松。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牢房或是其他阴森的地方,不由所料,这是山洞上通透的一个洞穴,花花草草带着悦耳的鸟鸣,甚是让人沁脾。
璇雅道:“安姑娘,坐这儿喝点茶。”
她欠身接过,道:“久闻福脂山仙修美名,没想到有生之年真能见到。晚辈实在.....”
“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听我徒儿所言,你本是叶家门下修士,受命于叶家小公子?”璇雅拉住她,重新坐下问。
安落琼道:“是,正是如此。”
她无从隐瞒,也骗不过璇雅。不知仙修想从她这里挖出什么,她早已做好准备,面色从容不迫。
璇雅见她喝茶,淡然笑笑:“为甚愿意跟着徒儿们回来?说来,你应当是去找寻主人才是。”
笑里藏刀,严肃不露面中,璇雅问题听上去不过如此,却是直戳痛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估计她早有猜到自己不只是效力叶家,没有对打,也能知晓自己功法和修为如何。
够糟糕的,心里的准备只能用在不慌张一处之上,应付可还真需功夫。
安落琼也笑将起来,灌下杯中茶,礼貌道:“三位公子还有沉烟姑娘都知晓,我身份乃是越仙族后裔。要说主人,不过是为了镇压龙灵被迫投效,心仍在故园。不过,跟随几位修士们,确实另有所图。”
对座的人缓慢眨眼,期待着她之后的说辞。
“那日我身受重伤,是沉烟姑娘救我为水火,若不是她吹笙,恐怕我早已丧命。跟回来,想亲眼见见仙修,再者我想和沉烟姑娘一起,做护者!”
没有骗人,没有谎称。
她说的均是实话。
璇雅以为她会说自己想投靠仙修,利于镇压龙灵。
“自然是可以,我们很欢迎安姑娘留下来。姑娘是少有的苗子,当年可惜没选上山呢,”璇雅给她继续沏了杯茶,“但姑娘要遵循山上的规矩,可否也接受?比如飞页,并非特殊之事,不能随意发散。”
昨晚她半夜做的事,没有逃过雅懿姐妹的手心,离二人相近的灵流变动,姐妹俩都能感知,此为仙能。
福脂山本就是二人修道之所,任何风吹草动皆为浮云。
安喜道:“昨日是试验自己灵流是否有损,实在没考虑太多,日后定会注意。”
她平静地喝茶,心跳却是暴露无遗,好在能及时有说辞,不然实在不好再圆谎。
“我问你的事已然问完,看你的样子,是有许多想要一一问我吧?”璇雅严肃道。
走来时她就仔细看见,安落琼手上发亮的银镯,勾勒清晰的龙鳞和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