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再次摇了摇头,撤掉对她的压力与禁锢,头也不回朝床榻走,边走边道,“你白日便想好药倒我,难道漏夜前来专心嘘寒问暖来的?”
他以为自己一直掩饰得很好,至少几日来并没被其他人看出破绽,至于她,想来也是船上提前知悉内情而已,这算是作弊,并非自己演技与忍耐有问题。
薛纹凛侧过半身,一只手先撑到床沿才缓缓借力坐下,深秀冷漠的脸庞朝向前方,好半晌才眨了眨眼,似乎只打算听听这女人准备怎么解释。
“在我心里,你的安危自然比任务重要。”
薛纹凛听完毫无反应,随着此类疑似情话越发溜出口得顺滑,薛纹凛的抗压抗受惊能力也在稳定增长。
他只关注到一团模糊黑影朝自己愈来愈近,他平静地道,“我们如今曝光在诸多监视之下,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关于用“不要”来造句,盼妤如今略略分得清这男人什么时候是真交心,什么时候是瞎扯淡,她哂道,“我们孤男寡女,我漏夜入你居所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是妄动?”
薛纹凛顿时哑然,听她继续胡诌,“为什么不是情动使然?”
女人似乎托腮作出思考状,“我才不怕梁上君子听墙脚。你白日无情将众人分离居所,让他们揣度郎心只容大业不容私情也好,平白添得我多几分可怜。”
薛纹凛听她越发语出惊人不着边际,竟无端瞠目茫然了少顷,才开始习惯性地叹气。
他扶额只问,“你可知为何我们待在此处一直无人接应?”
盼妤行动自然地在他身旁挨着坐下,双手抱胸微微扬首,眼神倒认真。
“因为不信任刺探想是一方面,或许大营的形势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是以同伴也不敢妄动接应。”
她答完并不笃定,但瞥见薛纹凛的表情,心底却忍不住地泛起小得意。
论谋略才智,盼妤有自信自己认真起来顶多只不及他,若要心服口服旁人也是不易,她凝望着薛纹凛凝肃却赞同的神色,面上完全无兴致维系矜持。
清冷银月适时将二人拢在微白的光圈,她微微仰向半空,渐渐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