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腻近旁这张侧脸,从略点殷红的淡唇流连到纸薄耳廓,任何细小玲珑的部分都弥足珍贵,不过,盼妤早过了惊叹其如神工雕琢的心境。
珍惜与呵护的愿望,与薛纹凛本身有何变化全无关系。
这男人一直貌美如花,而自己,本也不是因容颜对他以示和其他人的差别。
从前勿论爱与不爱,薛纹凛的美貌从未进入盼妤的评判眼界,反而如今,她重新开始因人外表而神魂颠倒。
这既像是珍重而唯恐爱有缝隙,又好像因为爱他内在所有最终延伸到了外表。
每个分寸都是他,即使他的心不能轻易触碰,他的人却触手可及。
她懊恼地腾回手,托着腮有样学样向楼外张望,她并不知道薛纹凛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盼妤思绪停顿,总之,与司徒扬歌同时入城不是偶遇,而是策略。
至于什么策略,她以为势必殊途同归,是冲着救人救命去的。
薛纹凛似提前做好安排,连与司徒扬歌分道扬镳时的托辞都极为敷衍,只是对方心事重重,大约不曾想会被自己人摆这一道。
从白日到初暮,等得女人终于坐不住了。
盼妤慵懒而不甚在意地问,“凛哥,他们今日真会如你愿么?”
薛纹凛刚接受了盼妤的好意关切,却不像对方这般觉得枯坐索然无味,而是温声道,“只要按照计划行事,今日必有收获,否则白天就该有信号发出。”
盼妤对薛纹凛的选择一时也吃不准,想着想着,因为自己不够坚定,口气也变得期期艾艾。
“你为何非要亲自出马不可?不救他不可以吗?其实这名单,我们不也抄录了一份?”
薛纹凛微微一怔反问,“我们难道应当坐视不理?”
盼妤赶紧否认,但在她看来,薛纹凛本来也不是到处施放善心之人,哪怕这趟是为了救云乐,又何必自己亲自来冒险呢?
薛纹凛对她略显惊惶的否认不置可否。
但其实他也知道,即便盼妤不问,大营那两位并不好糊弄,薛纹凛沉吟了片刻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