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放轻了声音,充满诱哄的味道,“你现在慢慢说,什么叫做你活着云乐就会死?”
少女体力虚脱,歪歪软软靠在牢门木柱,一边哽咽一边回答,浑身有股说不出的乖巧,完全没有寻常杀伐果决的干脆利落。
“谷中自名单泄露第一时间就盯上飞远,我不过是他们窥伺大营时无意间的收获,云乐的处境,司徒国主全无着落,他启程至今没有联络云雀,本身就不正常——”
盼妤从她哽咽的间隙插了一句,“你如何确定自己没有被骗?”
这句话切中靶心,激发少女新一波切肤刮骨之痛,彩英面容微曲,“你知道的,老夫人向我二人教授传习内容不同,他不谙如何循迹山腹要道出谷,我为了确保他能随时安全出谷,在他身上绘制了一幅路线图。”
她攥紧木桩支撑起身体,声音逐渐破碎,“他平日以特殊易容材质遮掩,外人极难辨认,但前几日,偏偏有人送来一截被剥落下来的皮肤,我,我怎会不认识,自己的手笔......”
盼妤已经走到她近侧,扶肩抚背宽慰,又继续道,“连司徒都不能说?”
彩英苦涩而愤恨地摇头,“我已经被监视,我绝不敢冒险。”
薛纹凛听了一路,默默从旁不疾不徐地问,“你今日杀了楼飞远又如何?你怎知听话就能保得云乐安全?”
彩英自嘲哂笑,目光虚浮,“我不知道......”
继而面上继续浮现浓烈的苦涩,“我明知他们的手段,我更恨自己骨子里,对那里有种天然畏怯,可我,我想不出来别的办法,我既抱着侥幸,又觉得自己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盼妤听罢瞬时喟叹望天,她像是完全不认识面前的少女般,无奈又无语,“这么关心则乱,只徒劳给你自我安慰,证明你与他之间确有真情,除此以外,简直无用到令人发指。”
薛纹凛额角一抽,顿时捂嘴轻咳了几下,见盼妤立刻循声看过来,眼中示意无恙,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阿妤,或许你真不值得信任。”
盼妤懵然回头,讷讷地啊了一声。
薛纹凛眉眼沉静地看着彩英,“你与彩英姑娘同处一帐,她却并没与你分享。”
盼妤拧眉无语,“你此刻拱火的意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