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端着脸肃声打断,“母亲慎言!儿子决不允许有人在您耳旁灌迷魂汤,您若下次宁可再听其他人的话而不听儿子的,您自己写信给外公谢罪去吧!”
“小八!”她喉咙溢出怯弱惊呼,鸦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少顷,凝出一层湿意。
她垂首伤怀一瞬,抬眸时,依然只看到少年吊着冰梢的秀致面孔,只得诺诺屈服,这番回应后,居室内侧始终隐藏着的那个黑影也一闪而逝。
暗卫目不转睛盯至此,才捂耳悄语,“走了。”
薛纹凛又温柔地抚慰了母亲片刻才离去。
暗卫将人背回皇子所,将人安置后顿时苦下脸。
“殿下您今夜到底干什么了?小殿下这般沉,必是积累了滔天怨气。”
薛纹凛啧嘴笑骂,“胡说八道,醉鬼本来就越背越沉。”
“他怎么胡说八道了?今夜我被父皇灌了多少黄汤,你问过这些他们吗?”歪在榻上少年蓦地双眸一睁,瞳孔难见半分迷糊空茫,眼轱辘一转显得猴儿精得紧。
薛纹凛故意勉强挤出榻边半张身位后坐下,笑得温和,“我怕父皇盯上我,只能先尿遁,他将你放在身边又灌醉你,那是在帮你。”
薛纹庭微张嘴,迟疑稍许讷讷反问,“因为人家看不上醉鬼是么?”
他撇撇嘴伸个懒腰,“其实,我站在母妃门前时并不做他想。”
薛纹凛笑笑,心说是是是,告状之心总归是真的,只是临时所见改变主意。
“你倒惯会做好人,只敢指引暗卫将我唤来,自己还不敢发作。”
薛纹庭秀致好看的眉尖微微一耸,忍不住皱鼻子。
“谁让舅舅只怕你。我又装不像的。话说,他这次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薛纹凛轻轻一嗤,“他不谙军务,在文官堆里也混得不如意,应知自己身后堆砌出来的虚荣尽数不过仰仗自己是国舅罢了。”
“你观外公心意自也看得出,安家的未来交不到他这独生子手里,怎样能让他那安字小家长盛不衰?指望不了外公,不得指望母亲了?”